69. 实习
跟在陈文轩后面的女孩引起了整个大办公室的关注。大家纷纷抬头，注目而视。身段纤细。衬衫短裙。扎了一个马尾，化了一个淡妆。漂亮的脸蛋。有人认出来了她，更多人没认出来。认出来的都是那次去了云海山庄的中高层。陈总的小女朋友么。在云海山庄还住的一间——还带到公司来了。“Tina，你拿去财务给她盖个章，”男人没理会别人的目光，到了办公室就直接对跟过来的秘书说，一边还示意女孩把她的实习表拿出来。哦，原来那天那个已婚女秘书叫Tina。周晚拿出了实习表递给她，女秘书接过看一看，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Zoe你给她找个位置，”男人又喊另外一个助理。他看了看，指了指一个地方，“这里。”“陈总那边会议已经上线了，”又有人过来说。“你就待这里，等zoe给你装电脑。”男人丢下一句，转身走了。zoe直接给她拿了一台笔记本来，网线一插，电话一放，试了试，好了。“好了，就坐这里吧。”他拉来凳子，对她笑笑——他们见过的，那次团建他也在，还一起烤了烧烤。但是很明显zoe和她没什么话说，工作也很忙，给她弄电脑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就响个不停。给她弄完桌子，他就赶过去接电话去了。周晚坐在位置上，东张西望。这几层都是办公区。外面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坐满了人。这里是总经理室——外面是助理和秘书，姐夫的办公室还在里面。大家看起来都很忙的样子。周晚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女秘书过来把盖好章的实习表递给她。“谢谢。”周晚看了看实习表，又看了她一眼。“洗手间和休息室找的到吗？我带你去看看。”女秘书说。“哦。”女孩站了起来。还好休息室还有免费的酸奶喝——还有零食，就是要刷卡。女秘书拿自己的工卡帮她刷了一盒酸奶，又给她指了几个洗手间的位置，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看起来也很忙。周晚看看左右忙碌的人，又偶有人来去，健步如飞——不过都没她什么事儿。很无聊啊。她拿出手机开始玩。微信里有个新的好友申请。“美女你好，我是秦时的朋友。”点开头像看看，是一辆跑车的照片。名字叫何年。谁啊这是？秦时的朋友？周晚皱眉。她把这个人截了个图，发给了秦时，又发，“这是哪个？”秦时没回。她退了出来，开始看新闻。过了一会儿，秦时回了，几个字，“我朋友。”“他找我干嘛？”她又回。秦时彼时正在朋友的店里盯着改车，他要把奥迪的发动机装到比亚迪的壳子上——他要做秋名山车神，低调的飙车侠。周晚给他回的信息，他瞄了一眼，没搭理。你说找你干嘛？装纯。想泡你呗。何三动作挺快的。也是，暑假不抓紧，开学又要出国了。70.独立女性的路好坎坷70.唉无聊。周晚没有加那个“秦时的朋友”。她把手机丢在一边，打开电脑，开始看新闻。看了一会儿新闻，她叫zoe拿了一副耳机开始看连续剧。最近马桶台的很好看诶，男主角“丁磊”真的好帅——好感人。周晚拿着纸巾开始擦眼泪。“从此别过，你我天隔一方——”大屏幕里，丁磊对着镜头外的人含情脉脉，眼神醉人。女秘书路过，瞄了一眼她的屏幕。zoe看她在擦眼泪，瞄了一眼她的屏幕。特助路过，瞄了一眼她的屏幕，又看了一眼她的脸，认出来了人，没说什么，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站在了她身后，沉默不语，周晚拿着纸巾擦眼泪，毫无所觉。然后她突然扭头，看见了旁边的人。“啊姐——”她睁大眼睛，摘下耳机，及时止住了嘴，“陈，陈总。”陈文轩盯着她的电脑屏幕，里面男女主流泪的特写来回切换，天空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像他此刻潮湿的心情。“你跟我来。”男人瞄了一眼屏幕，声音温和，“把视频关了。”周晚跟着男人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她回头看看半开的门和外面若隐若现的秘书和助理，又看看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男人，低声撒娇，“姐夫，我很无聊啊——没有事做——我是不是不该看电视剧啊？”你不是不该看，你是不该在这里看，影响不好。男人看着她，觉得很无奈。正准备开口让她回家，女孩先开了口。“要不你找点事给我做吧。”还是算了吧，男人看着她想。哪个部门经得起让她捣乱？別影响别人工作。他脑子还没晕。门口有人敲了下门，是一个男人，“陈总，我来跟您汇报下个季度的投资计划——”“进来吧，”陈文轩对男人说，又看看女孩。她已经嘟着嘴不高兴的转身出去了。头疼。周晚看着被关上的门，又凑过去看zoe在做什么。zoe正一边接电话一边打字，看她凑了过来，瞄了她一眼，没空理她。她瞄了一眼女秘书，也在打电话。又不让她看连续剧又不给她安排工作。周晚哼了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她不想在姐夫这里上班了，她要另外找工作。拿起手机，周晚开始刷微信。看见校友群里有人在发布公告，“招商场导购，40/小时，地点市内。”商场导购，她才不去。“模特/礼仪小姐，要求身高168以上，形象气质佳——”jiejie以前说过这种没什么好去的，就是为了挣点钱，圈子又乱，她又不准备走这条路。再往上刷刷，没有了。唉，独立女性的路好坎坷，简直要夭折在第一步。想了想，她决定去休息室吃零食。拿了zoe的工卡，她去了休息室，拿了一个蛋糕和一杯酸奶正准备坐下开吃，有个孕妇打着电话过来了。那边好像是她弟弟还是meimei。“……到时候你就多去网站看看，很多公司都在网上发布招聘的，”孕妇刷了卡也拿了一瓶酸奶，又慢慢的走了，“我们公司啊，天意天盛冠卓——你直接去公司的网站，点里面的“招聘计划”——校招社招实习生——”“你要来我们公司，也可以内推啊——你不好好读书——”声音渐渐远了。是哦。周晚想，她怎么没想起来。她要去大公司。jiejie说过小公司没意思的。姐夫这里就算了，大是大，看起来不适合她。天意天盛冠卓么。71.被开除了71.午餐时间到了。周晚被陈文轩带到了顶楼的露天餐厅，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了。“陈总。”他们纷纷打招呼。“嗯。”陈文轩嗯了一声。“自己去看吧，”男人对她说，“要吃什么自己拿。”不要钱的啊。周晚开开心心的去拿了两份牛排，回来递了一份给男人。几个副总还有总经办的同事都进来了。他们都看见了坐在那窝凤尾花旁边的男人和女孩——一群人拿了食物之后都自觉又默契的另外找了个位置坐下了开始聊天，没有过去打扰二人的独处。“Eva你换手机了？”有人开始说话，“这款就是天意新出的那款PO3614吧？”“是啊，”Eva笑道，“这几天天意刚出新款，我家小朋友就把手机给我丢水盆里了，我说他是故意想给他妈换个新手机呢。”“有现货？不是黄牛价吗？”Zoe问。“黄牛，多加了一千。总要用不是？”女人笑着说话，又无意中往对面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女孩拿着叉子在男人的盘子里叉东西吃，神色举止自然，看起来已经不知道干了多少次了——她的目光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家都纷纷扭过头去看了一眼。“我们这是不是又要喝喜酒了？”她笑。看起来陈总很疼爱她啊。男人找小女孩不算什么，社会上多去了，甚至还是某种时尚。但是带到公司来就已经表示某种倾向了——这不算是个懂事的女孩，和前任陈太的知性优雅优秀有着天壤之别，可是她却有着足够的美貌和幸运。幸运就是一种概率。落在身上就是百分之百，没落在身上就是百分之零。虽然说女性还是独立自主更好。可是好的伴侣也是人生幸福的一部分。陈总这样的家世和品性，这个女孩还真的是不得让人说一句“羡慕”呐。“姐——额，陈总，我要吃这个。”男人看起来没有意见，女孩的叉子已经伸过来了，叉走了一朵西兰花。这个别扭的称呼让男人叹气。他拿着叉子，看了看对面嘴里鼓鼓囊囊的女孩，默了一下，低声提议，“小晚，公司里也不好玩，章也盖了，要不你下午去逛逛街什么的，或者回家去看电视——”可别又在这里和他闹开了。上次她挠得他的脸两道印子，整整三天才好。当着他的面肯定没人敢说什么，别以为他不知道在背后他的脸又成了公司的八卦热点。“好啊好啊。”出乎男人意料的是，女孩爽快的点点头，对他的建议毫无异议，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没正式入职就已经被开除了——在这里坐了半天没事做，可闷死她了。她还是回家去自力更生好了。男人看着她，对她的爽快反而有点不放心了起来，他皱眉，“那我待会叫司机送你回去。”“不用不用，”女孩神色自然，“我自己坐地铁好了——我要先去逛街。”“那也行。”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掏出钱包，拿出信用卡和一叠现金递给她，“拿去吧，看见喜欢的买。”“哦。”这回女孩没有说什么，爽快的接过去了。吃完饭，女孩高高兴兴的背着包走了，路过zoe的时候还专门和他打了招呼，说她下午不上班了要回家了。zoe看着她，还有她背后那个默不吭声的男人，感觉自己冷汗都下来了，不明白为什么她回家了还要来和自己打招呼——明明她背后那个才是老板。“好的好的。”他陪笑。“那拜拜咯。”女孩和他挥手，一副我们很熟的样子。“拜拜。”其实真的不熟的，陈总你不要那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