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黃梁一夢，意在警世

    關芙是嚇醒的，恍然入夢，那些被山匪欺辱的噁心片段襲上，硬生生嚇出一身冷汗！

    夢裡，小娘入葬那日，不但在馬車上被大哥yin玩，還慘遇山匪強擄凌辱．．．．．．逃不過狼爪又陷虎口，最終落得結局淒慘。

    她也明白，即使沒遇上山匪，最終也會落到爹爹手上，左右都逃不過被凌辱的命運，沒有選擇。

    大哥關軒五官極其俊俏，眉眼上挑嘴角含笑，頗有幾分和善可親，實則自私陰邪，性yin且殘。

    早在爹爹夜夜yin玩前，這位和善可親的大哥，三番四次哄騙她至僻靜處摸玩．．．．．．

    當山匪擄人事發後，失去貞節歸家的她，不僅爹爹發狠大肆caoyin，大哥更是屢屢迫她偷歡yin玩，花樣百出凌辱至極．．．．．．

    恨得閉上眼，爾後若能報仇，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必要狗男人們付出代價。

    再度睜眼，卻見小宛神情複雜卻未多言，冷靜地為她拭汗，情緒這才慢慢平緩下來。

    是了，她不用怕了，如今不但逃離關府，只要不走庵堂，自然也能順利避過山匪，不會再有夢中噁心的欺辱．．．．．．

    事發太急，夢中一切，她未能和小宛細說，幸而小宛一如往日穩重，靜靜跟隨著她使計避走關府，未有任何異議。

    「小宛對不住，先前委屈妳去後廚做粗活，如今更要小宛陪著入庵吃苦．．．．．．」

    小宛抬頭望著小姐如往日般純真清透的眼眸，淡淡笑了：「是小宛要感謝小姐，再晚幾個時辰，小宛就要被送進大少爺房裡了。」

    好似被小宛拐個彎罵了，關芙有些羞愧，是該怪．．．．．．倏地，她想起自己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瞬間倒抽口氣！

    夢裡小娘剛走，她整個人雖渾渾噩噩的，倒是記得小娘死後第三日清早，收拾小靈堂的小丫頭們大聲議論著，說是才剛死了個姨娘，大少爺房裡接連又死了後廚婢女，很是不祥。

    關芙驚嚇過度，一把抱住小宛哭了：「小宛小宛，是我害了妳，對不住對不住．．．．．．」

    小宛傻眼，無故被調去後廚做粗活，還倒楣讓大少爺看上，幾句抱怨小姐從前多半是聽不懂的，可小姐竟自責哭了？

    她對單純迷糊的小姐沒有恨意，更多是心疼和無奈：「小姐別哭，後廚也就是重活多，常挨罰被打兼餓肚子，最倒楣的是被大少爺看中，現在也出府躲過了，不算太慘。」

    關芙聽著哭笑不得，小宛真是一如往常的直話直說，可如今，她太喜歡小宛這般實在的性子。

    她哭著搖頭：「不止．．．．．．今日夜裡，大哥房裡會死一個後廚婢女．．．．．．」

    見小宛皺眉不解，她心急脫口而出：「小宛可知曉黃梁一夢？我、我該是做了同樣的警世夢，夢見了自己一生．．．．．．」

    小宛聽明白了，在小姐的夢裡，她就是那死掉的婢女？

    不冷靜了，端莊表情裂了幾分，鬼神之說挺荒唐的，可是關永和關軒這對父子不是好東西，心中倒是有幾分明白。

    就如關永表面冷肅道貌岸然，可明顯對六小姐不一般，疼愛超乎尋常，眼神貪婪可見；而關軒則絲毫不掩yin色本性，私下姦yin不少府裡年幼好哄騙的小丫鬟，行徑與禽獸無異。

    大少爺確實看上她，也被要了去，而與其被大少爺玷污，她確實寧願一頭撞死。

    關芙滿臉羞愧握住小宛的手：「對不住，夢裡的我就是個蠢笨的，不知道會害人如此．．．．．．」

    小宛嘴角彎了，眼前的小姐不一樣了，以前小姐性子嬌憨軟弱，說白了去就是又傻又蠢，如今卻不同了。

    一樣的眉眼卻顯得靈活生動，好似漂亮的木娃娃蛻變成真人了，是因為柔姨娘死了，長大開竅了？

    或者真如小姐所說，黃梁一夢，意在警世．．．．．．

    小宛冷靜點頭：「這夢讓小姐腦子好使了，知曉用計避禍，小宛相信小姐。」

    關芙可太高興了：「我就知道小宛不是普通丫鬟，雖然容貌普通但氣質端莊守禮，脾氣又冷又臭還嘴壞，卻特別聰明，肯定會信我的！」

    小宛：「．．．．．．」

    原來小姐是這麼看她的？

    容貌是比不上小姐妖孽美貌，可好歹也是清秀佳人，至於脾氣壞嘴臭．．．．．．嗯，是本性沒錯，可也實在是小姐性子過於懦弱，腦子又糊塗，讓人太無力所致。

    「小宛，我驗証過的，若不是想法子逃離關府，恐怕如今我們一個無知被yin玩，一個早已香消玉損．．．．．．」

    急急說了雷劈桃樹、香兒死催活逼她回屋供爹爹yin玩，再加上大哥也真的對小宛下手了．．．．．．一切都和惡夢對得上。

    才聽了個頭，小宛愈聽眉頭愈是緊皺：「說是一生長夢，小姐怎能記得這許多細節？」

    關芙苦笑：「是夢太真實太深刻所致，況且所謂一生，實則不足一年。」

    小宛驚愕瞪大眼．．．．．．

    「沒錯，若如夢裡一般，我恐怕活不過一年。」

    天下事無奇不有，小姐更沒有必要騙她，橫豎從大少爺看上她時，她就認了賤命一條再難翻身，如今有幸能全身而退離開關府，就算長伴青燈古佛也無妨，這世道也不過求一世安寧罷了。

    「小宛懂了，小宛會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幫助小姐不墮惡夢之境。」

    關芙美眸閃亮：「太好了，以後我和小宛就是相依為命的好姐妹！」

    小宛正色：「不，主僕有分，往後小宛必會忠心為主。」

    關芙無奈：「小宛就是太正經太規矩守禮了，沒關係，我心裡拿妳當姐妹就是。」

    小宛嘴角微抽：「小姐一如往常無視規矩不守禮。」

    但她喜歡，比從前那個軟弱蠢笨的小姐好太多了。

    關芙很慶幸小宛並未對夢境追問不休，她只說了小娘下葬前之事，說了父兄悖倫yin玩．．．．．．並非不說，而是她不知該如何說下去，遇上山匪之後的一連串慘事，太過yin靡敗德，怕嚇著守禮端莊的小宛，一時心塞說不出口．．．．．．

    「往後，要連累小宛一塊過苦日子了。」關芙嘆氣：「這不腦子不好使，一時真想不到其它法子，只能先逃出關府再說。」

    小宛心裡是明白的，小姐的容貌太過出色，連父兄都覬覦玷污，夢裡的境遇肯定是相當悲慘不堪，追問無異於剜心．．．．．．

    若非小姐解救，此時的她早被大少爺欺辱生不如死，不管如何，往後她都會好好的守護小姐。

    「小姐放心，小宛不怕吃苦，小宛明白了，我們現在每走一步都是賺了，以後更要同心合力，不管如何定能博出生路來的。」

    關芙高興得抱住小宛：「有小宛真是太好了！」

    她相信，憑藉兩人之力，定有法子可以避開夢裡所有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