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跟踪

    沈令知握着刀一路往前跑，大雨冲刷着她的视线，也让她寸步难行，路星回一直跟在后面，他也顾不上浑身湿透，跑上前去拉沈令知的手臂。

    “小灵芝，跟我回去吧。”

    沈令知甩开他。

    “现在雨太大了，你会着凉的，先回去好吗？”

    沈令知再度挣脱开他的手，因为重心不稳往后退了几步。

    萧定坐在车里，缓慢行驶在马路上，雨刮器高频地冲刷着玻璃，眼前的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面前的两个人纠缠，逃脱又追逐，是一场永不疲惫的游戏。

    “小灵芝…”路星回拉过沈令知的手，被她甩开，手上的刀划过手臂，鲜红的液体流下，染上白色衬衫，滴在地上，被雨冲刷、稀释，然后又滴落，沈令知吓得扔掉了刀，路星回一把抱过她，“回去吧。”他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她的情绪，沈令知虚弱地倒在他的肩膀。

    萧定见此便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

    沈令知站在商场的专柜，路星回拉着导购选了十几件衣服，把她打包塞进试衣间，她脱下湿透的衣服，随便拿了件套上，拎着其余的衣服出来了。

    “真好看，这套要吗？”路星回立马贴过来。

    “那就这件吧。”

    “再去试试别的。”

    “一件就够了。”

    “导购，帮我把这排的衣服都包起来。”

    “我说不用！我穿不过来。”

    “好啦好啦，还要去买鞋子呢。”

    买完鞋子，路星回拉着沈令知逛商场，“既然来了，还有什么要买的吗，这家商场蛮大的，可以逛很久。”

    “不用了。”沈令知兴致缺缺，她低头看了眼路星回藏起来的手臂，“你的伤，去处理一下吧，不然会发炎的。”

    路星回忍不住笑起来，“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待会儿去处理，你真的没有要买的了吗？”

    “没有，已经很多了。”沈令知提起手里的袋子。

    “那走吧。”

    “等一下，我，我想上厕所。”

    沈令知把袋子都扔给路星回，跑进了厕所，她踌躇半晌，思考着要怎么脱身，这是顶层，厕所都没有人，她一脸凝重地推开厕所门。

    路星回在外面等了半小时，还不见人出来，他有些焦急，在门口喊了两声，无人回应，等了一会儿又问，还是没人回答他。

    隐隐觉得不对劲，路星回冲进厕所，他边喊边打开隔间的门，一间一间，神色愈发凝重。

    他开到最后一个隔间，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声响，对面另一扇门半掩着，她从另一扇门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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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言谨挂掉电话，笑了一声，“哈哈果然，她又跑了。”

    黎清许翻了个白眼，“真的活腻了她。”

    “有点意思，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有趣个头，还真是惯着她了！”

    “是吗，我倒对她另眼相看。”言谨轻轻一笑。

    “现在呢，就这么让她跑了？”

    言谨的手指轻轻地点在协议书上，“她还没签字，我怎么会放过她？”他亮起手机屏幕，“所以，我一直派人跟着她，从她跑出去开始，毕竟我信不过她。”

    他捏着手机，拨通电话，开了免提，“还跟着吗，她人现在在哪？”

    对面传来深沉的声音，“在跟，我开着定位，您看一下。”

    “周臣，跑也跑够了，让她待着别动了。”

    周臣放下手机，他继续紧盯着沈令知，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而沈令知毫无察觉，她迷茫地走在路上，雨打在她身上，冷得她直打颤。刚才在商场里应该直接找工作人员求助的，而不是一股脑逃出来，现在再回去说不定会碰到路星回，下意识就想逃跑，她叹了口气，都成巴甫洛夫的狗了。

    抹掉脸上的雨水，她开始向路人求助，被搭讪的女生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借给了她。

    她刚要接过手机，突然被人从背后狠狠撞了一下，直接把她撞倒在地上，沈令知穿着裙子，膝盖跪在地上被蹭破了。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周臣立马附身去扶她，手上捏着一只手机。

    沈令知抬头看向来人，高大魁梧，而且刚才撞她那一下的力道，她肩膀都有点麻，她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没事。”沈令知摸了下肩膀。

    “不是吧，我刚才的力道好像不小，你肩膀应该撞疼了吧，还有哪里痛，要不去医院看看？”周臣撑着雨伞，向她这边倾斜了几度。

    “好，谢谢。”

    “我送你过去吧。”

    “啊，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过去。”

    周臣垂眸思索，沈令知看起来警惕性不低，并不好糊弄，他微微屈身，“这我不放心，我不能就这么离开。”

    “没关系我不会讹你的，只是撞一下而已。我现在有事，不好意思。”

    “你要去哪，说不定我们顺路。”

    沈令知纠结了一下，犹豫着说，“要不然，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打电话，嗯，给我朋友，打完就还你。”

    周臣思考了一下回道，“好，不过我手机刚好没电了，得找个地方充电。”他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道，“你看对面有一家宾馆，我去借个充电宝，走吧。”

    沈令知迟疑了一下，小声说，“那我在这里等你吧……”

    “嗯？你说什么？”周臣俯下身问道。

    沈令知不好意思再说，于是点头答应，跟着周臣去了对面的宾馆，她慢吞吞地走在周臣身后，而周臣撑着伞一直侧头跟她说话，“你出门怎么也不带个伞，穿得也不多。”

    “忘记了。”沈令知不想跟他多聊。

    一直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周臣突然停下来弯腰系鞋带，沈令知走到跟前等他，他把手机滑出手心，沈令知蹲下来捡，周臣见机转过身来对着沈令知的后颈一记手刀，沈令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手机从手里滑落。

    周臣扶着沈令知的腰进了宾馆，开了间房，走进房间，把她扔在床上，拍了照，拿出手机编辑短信：已经办妥了。

    言谨看了眼周臣发来的照片，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他对黎清许说，“好了，我要去办事了。”他起身拿起桌上的车钥匙，“我想会很快，等我凯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