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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 第32节

    到了周日那天早上,虽然孟砚青不需要参加培训,不过需要参加群英会的服务员被全体拉到了一个大会议室听规则和活动流程,接受临时紧急教育,还给大家发了油墨的打印册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会场守则,要求大家记熟。

    会议结束后,大家准备回去宿舍。

    孟砚青大致交待了下,让几个姑娘继续练习体型和复习英语,同时把那油墨册子记熟了。

    安排好这些后,她拿起那玫瑰紫宝石,匆忙离开饭店,今天周日,她打算去找儿子,顺便把这玫瑰紫宝石交给儿子保存。

    自己毕竟在宿舍里住,人多口杂的,她怕保管不善,也引起别人注意,还不如交给儿子,让儿子好好保存着。

    谁知道刚走出宿舍,就遇到了罗战松。

    罗战松看到她,顿时笑了:“小孟,你要出去?”

    *

    陆亭笈闷闷地站在邮电局电话亭,听着那边漫长的等待音,视线却穿过淡绿色的窗户玻璃,看向对面的首都饭店。

    这几天柬埔寨的两位王子过来中国,他只好作陪,其实两个王子还不错,大家一起出去逛街玩耍,还有专门人员负责陪同,如果是平时,他也觉得不错。

    但是现在,毫无兴致。

    他只惦记着母亲,想见到母亲,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可恨的是根本无法脱身,一直到今天,两位小王子有了其它安排,他才好不容易跑出来。

    他过来后,一直不见母亲踪迹,想着她也许忙,根本没功夫出来见自己。

    他便有些沮丧,不过又想着,哪怕不说话,看看,知道她确实在这里,那就可以了。

    不然他总会觉得,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国际长途电话铃声还在响着,根本没人接,这让他有了说不出的焦躁烦闷。

    就在这时,终于,电话接通了。

    话筒里传来陆绪章的声音。

    “亭笈?”

    不知道是不是陆亭笈的错觉,父亲的声音略显疲惫。

    他声音恭敬起来:“父亲,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陆绪章:“还好,可能有些着凉了吧,不过马上要回家了。明天的飞机,后天就到家,你需要我帮你带什么吗?”

    陆亭笈:“倒也不用。”

    陆绪章又问:“你最近怎么样?我听你姑母提起,最近两位王子到了,你陪着他们玩去了?”

    陆亭笈便向父亲汇报了自己的情况:“嗯,陪着逛了故宫,颐和园,爬了长城,还去了香山,吃了烤鸭还有一些别的。”

    很无聊的行程。

    陆绪章听着便笑了:“以后你也许还会爬很多次长城,吃很多次烤鸭。”

    陆亭笈不太情愿地道:“我又不一定非要像你一样。”

    就陆绪章的工作来说,他是经常要按照招待规格来陪着重要外宾的,而一般来说,无论什么规格的外宾来了,烤鸭少不了,长城少不了。

    这些对别人来说是充满新鲜感的,对他来说,长城有多少块砖他都数得滚瓜烂熟了。

    陆绪章笑道:“也行,随你吧,看你自己将来的打算。”

    陆亭笈听着父亲的笑声,略显温哑,有些疲惫。

    他又想起姑母说的话,突然就有些心酸。

    陆绪章自然察觉了他异样的安静,问道:“不过今天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陆亭笈:“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电话那头,略沉默了下,才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就我对你的了解,你还是应该有什么事吧?”

    陆亭笈便道:“天冷了,我想买几件新衣服,我手头没什么钱了。”

    陆绪章:“嗯?”

    他显然意外:“我给你的生活费不算低吧?你自己也有个小金库?”

    陆亭笈:“都花了。”

    陆绪章:“哦,是吗?”

    陆亭笈很是理直气壮:“我长大了,总要交朋友,一起出去吃吃喝喝的,我出去吃饭,总不能让别人付账吧?所以花着花着就没了。”

    陆绪章听此,也就没再问:“我书房上面第二个抽屉里有一张农业银行的存折,那张存折里面钱不多,只是日常报销的钱,不过应该足够你花了,你自己去拿吧。”

    陆亭笈道:“那我就拿出来先用了。”

    陆绪章:“好。”

    这件事谈妥了,陆亭笈又道:“父亲,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陆绪章:“嗯,说吧。”

    陆亭笈想着怎么开口。

    陆绪章感觉到了儿子的犹豫:“怎么了?”

    陆亭笈终于道:“父亲,我听说,有人给你介绍了一位阿姨?”

    电话那头,陆绪章温声道:“亭笈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

    陆亭笈:“我只是想问问。”

    陆绪章:“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亭笈听着他那轻描淡写的语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涌起一股不满。

    没有缘由,但是来势汹汹。

    于是他开口道:“那现在呢,什么情况了?我听说那是李爷爷给你介绍,你在国外一直不回来,是因为要见她吗?”

    电话那头的陆绪章蹙眉道:“亭笈,是谁和你说了什么?”

    陆亭笈:“我都这么大了,还需要别人和我说什么吗?还是你认为我是傻子,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要谈一个对象!你们金玉良缘相逢于海外!”

    陆绪章:“哦,让我猜猜,是你姑母和你说的?该不会我已经在谈了吧?”

    陆亭笈:“差不多吧!”

    陆绪章声音便有了淡淡的凉意:“你也看到了,我基本每年都得相亲几次,至于谈对象,传闻中我谈过的对象加上脚趾头都数不清了,至于这个,还没影的事呢,你着急什么?”

    陆亭笈:“可是这个不一样,你为什么延迟了行程,真的只是因为工作的事吗,我听家里说,你这次的访问已经结束了,你是因为私事才留在国外的吧。”

    陆绪章听此,便沉默了。

    陆亭笈在父亲的沉默中察觉了他的闪躲,这让他心生不安。

    父亲的行程一直排得很紧,结果现在竟然因为一个相亲的阿姨故意延迟了行程,就为了见那么一个阿姨吗?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知道每年都会有很多人拼命地想给父亲介绍对象,但是这一次,他隐隐感觉不一样,这次和以前所有的都不一样。

    他压下自己的情绪,问:“父亲,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延迟了行程?你不是本来前几天就要回来的吗?是因为那个阿姨吗?那个阿姨对你来说那么重要?”

    陆绪章:“亭笈,作业做完了吗,考试成绩怎么样,最近打架斗殴了吗?”

    陆亭笈神情一顿。

    陆绪章用一种没什么情绪的语调道:“你如果连自己都管不好,竟然还要管长辈的事?你觉得你问我这些合适吗?我的行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

    陆亭笈:“怎么不合适?我不该问吗?你如果和别人谈对象,那早晚要结婚,那不是要给我找一个继母吗?万一我被虐待呢,我总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吧!”

    陆绪章听这话,好笑,嘲讽道:“陆亭笈,依我看,就算你有十个继母,也只有你找茬别人的份,没有别人虐待你的事。”

    陆亭笈听着这话,心里越发说不出的气恼,他死死地攥着电话筒:“我真没想到,你这个时候突然就有了相亲结婚的打算,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他并不愿意让父亲知道母亲还活着的消息,但是又无法接受父亲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这是一种矛盾而微妙的心理,他对父亲有提防,有怀疑,但其实也有期盼。

    也许潜意识里,他还是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够和好如初的吧。

    可他也明白,母亲是高傲的,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她但凡知道父亲相亲的消息,她都不会多给父亲一个眼神。

    所以父亲再也没有机会了。

    电话那头传来翻动文件的窸窣声,陆绪章再开口时,声音淡漠:“亭笈,你至于为这点事气成这样吗?老大不小了,你还是关心自己的事,好好学习,想想自己以后的前途。”

    他停下来,之后缓缓地道:“以后你要谈对象结婚,想找什么样的,想从事什么工作,我都不会反对,作为父亲,该尽的责任我都会尽到,但是相应的,你也不要干涉我的事情,我不想向你汇报我的行程,那是我的私事。”

    陆亭笈微吸口气,嘲讽地道:“你就这么怕我问,你果然是打算结婚吧。”

    陆绪章:“哦,就算我再婚又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犯法了吗?”

    陆亭笈直接宣布道:“那我就和你先说明白,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的话,行,我不会再和你一起住,我要去祖父那里住。”

    陆绪章听这话,略沉吟了一番,却是道:“你已经十四岁了,再过几年就要十八岁成年了,你如果不想和我一起住,也不必非要搅扰你祖父,他现在喜欢清净,未必就欢迎你过去。这样吧,王府井那套宅子,以后归你了,你成年后就去那儿住,或者干脆住校也挺好的。”

    陆亭笈语气嘲讽:“怎么,我碍着你娶新妻走向新的生活了,你想把我赶出去你们好逍遥自在了?”

    陆绪章听着儿子的气急败坏,却是依然淡定得很,他翻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件,漫不经心地道:“你可以这么认为。”

    陆亭笈听着他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鼻子酸涩:“那我母亲呢,你还记得她吗?”

    他这么一说,电话那头瞬间无声。

    文件的窸窣声,细微的呼吸声,全都停止了。

    陆亭笈听着那边骤然的安静,毫不留情地道:“也对,她已经死了十年,你早就忘记她了,或者说你根本就不记得这个人了!你把所有照片都毁掉了吧,把她所有遗物都扔了吧,你一个不留!你不想让我看到,是不是以为我会忘记?你只想抛开过去开始你新的生活,你想把她唯一的儿子赶出家门,把所有的过去全都清空了!你还记得她临走前的话吗,你对得起她吗!”

    陆绪章再次开口时,声音冷漠沙哑:“陆亭笈,很好,你长大了,你现在学得很会——”

    他冰冷地道:“你已经学会用你母亲刺我的心了。”

    陆亭笈:“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绪章颔首:“对,很对,像我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你就等着继母的磋磨吧!”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陆亭笈听着电话被挂的那一声,心里的痛楚和酸涩汹涌而出。

    他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