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吗？女朋友
跟我回家吗？女朋友……
自从一个月前去了方嫒秦那后，池鹿整个人精神感觉都不在状态。周缪缪和夏琦作为室友感觉到了池鹿的不对劲，她的样子像极了失恋，整个人没精神很颓靡。她们两个想到之前看电影后，徐妍也是这种状态，大概持续了好几个星期，才恢复了些精气神。 觉得奇怪的就是池鹿和徐妍见的氛围有些古怪，她们两个分别找她们谈过话，但没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周缪缪从池鹿那里得出因为考试不理想，所以心情不好，她本来是信的，但是看到池鹿的成绩单，倒吸一口气，这叫考得不好？！ 而夏琦去找了徐妍，她感觉徐妍更加不爱说话了，本来就高冷不爱和人交谈，最近越来越自闭，饶是夏琦叭叭叭个不停，对方也没一句话超过十个字。 作为相处了三年的室友，周缪缪和夏琦双双叹了一口气，祈祷着宿舍早日恢复以往的样子。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池鹿仍然没有和方嫒秦有任何联系。她沉迷于学习，和没有遇见方嫒秦前一样，生活中除了看书就是打工。偶尔还要和鹿曼玲打来的电话做纠缠。说了一大堆，最后只会牵引出最近手头紧，想借钱。池鹿拒绝后鹿曼玲伪善的嘴脸撕裂，搬出了从前怎么怎么照顾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带大，把她说的要有多不孝就有多不孝。 她直接挂断电话，不想听对方聒噪如泼妇般的叫骂。 圣诞节前夕，不管是街上还是学校，节日氛围都很浓。她们宿舍的门前还挂了一个圣诞老人增添了节日气氛。虽然池鹿看到徐妍会下意识的尴尬，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对方倒是走出来了，偶尔会主动和她说话。池鹿也随之附和，她们的关系倒是破了冰，没之前拘谨。 所以周缪缪和夏琦以为是圣诞老人提前让她们的愿望实现了，说着要在宿舍办一个圣诞节派对，买个蛋糕庆祝庆祝。 平安夜那天，池鹿桌上收到了三个苹果，脸上绽开了笑容。把自己准备的精心包装的苹果放在了她们的桌子上。手上还有一个多余的苹果，默默叹息，最终还是把它送给了舍管阿姨。 当晚，周缪缪划拉着手机，看学校里关于圣诞节的帖子。突然说道：“我靠！快看校园论坛，许延安乱搞被女友抓包了，还有聊天记录截图！” 池鹿一听许延安的名字，马上打开了校园论坛，被点赞和评论顶到了热帖第一。标题题目是《文学系许延安嫖娼实锤》，她手机抖了一下，点进帖子。 第一张照片就是在学校里，许延安搂着一个女人的背影。别人可能看不出来，池鹿一眼就看出了那是方嫒秦的背影，身上穿的还是那天的旗袍。 心里酸楚与怨恨交织，她真的上一秒假惺惺的送完自己下一秒就和许延安…… 心情不美丽的看上面的聊天记录。 许延安：你他妈到底要干什么，不就是睡个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女友：你乱搞还有理由了？！我都怕得脏病！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许延安：神经病吧！你别以为你有多干净，有本事你爆，一起死！ 女友：好啊！老娘刚报了警，你那个烂破鞋被警察抓走了哈哈哈，去死吧狗渣男！你迟早也给我进牢里！ 许延安：你！ 聊天记录到这里终止，附带着几张实锤照片。池鹿心都颤了颤，被抓走了？抓哪去了？！评论里都是对许延安和方嫒秦的辱骂，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池鹿承认，她这一刻很心疼，她想去找方嫒秦。 她焦急的打开和方嫒秦的聊天框，给她发消息。 一只鹿：［你在哪里？！］ 一只鹿：［回个话！］ 池鹿等了十分钟还没消息，打了语音电话显示无人接听。她担心女人真的被抓走了，上导航搜了搜附近的警察局，披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周缪缪：“鹿鹿，你这么晚还出去啊？宿舍都要关门了！” 池鹿：“对，我朋友出了点事，今天不回来了。” 周缪缪点了点头：“那你注意安全啊！” 她说了句好的，风风火火就走了。 一路上不免担心，如果方嫒秦真的被怎么样了那该怎么办，她一生说不定就毁了。心里对她尽管有怨，紧要关头还是怕对方出事。 “小姑娘到了。” 出租车稳当停在了公安局门口，池鹿付了钱匆忙进去。里面的警察身着制服面容严肃，池鹿不由紧张。她到服务台问有没有叫方嫒秦的女人过来，女警抬头看了池鹿一眼。 “她刚好需要人保释，你是她的朋友？” “是，我是她朋友。” “那你跟我来。” 池鹿像只鹌鹑一样跟着女警，到了一个像会议室的屋子，她看到了方嫒秦。 方嫒秦今天守前台，都快到轮班可以走了警察突然袭击，把店里这些人抓了个正着。方嫒秦被一并带走做笔录，她们说到底是警局常客，也有半分路数，举报的肯定是哪个有家室男人老婆。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面孔，方嫒秦面对审讯的警察面容淡淡。大冬天，方嫒秦在空调暖和的地方出来仅穿了一件紧身衣和包臀裙，上衣胸口开了一个爱心口，把乳沟半隐半现的露出。男警脸上嫌恶却又不知道看了多少眼的表情被方嫒秦看在眼里。 她向警察抛了个媚眼，声音细而软的说：“笔录录完了我可以走了吗，以后想来玩，我可以陪你啊～” 警察清嗓似的咳了咳，语气虽然严肃，态度还是软了半分说：“叫你亲人或者朋友来给你做保释。” 她哪来什么亲人朋友，要是以前她和店里的人还会分开来这里“喝茶”，互相保释就行，今天基本上全军覆没，自身难保，她有些烦躁……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是她朋友，给她保释。” 方嫒秦转头，果然是池鹿，她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刚刚的话又听了多少。一向冷静的方嫒秦倒是有些紧张，她紧了紧手指视线一直在池鹿身上。 对方看起来瘦了点，几个月不见，小姑娘沉稳了，做事有条不乱。最后她被成功保释，和池鹿离开了警察局。 路上两人哑口无言，冷风刺骨，方嫒秦在发抖。 池鹿脱下了棉袄，她穿的多，脱下来一件倒是没什么感觉。 “披上吧。” “你会冷。”方嫒秦拒绝，明明自己也怕冷，逞什么强。可是池鹿很犟，她也知道对方在犟什么。微微叹息，她接过带着暖气和对方清香的棉袄。穿上后没拉上拉链，把一旁盯着脚看的池鹿一并搂进怀里。 “啊！”池鹿吓了一跳，方嫒秦身上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柔软的身体近乎拥抱，池鹿那一瞬间想哭。 她们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在长椅上。边上还有自动贩卖机，池鹿主动去买了两罐啤酒，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 “慢点喝。”方嫒秦看着池鹿不开心的脸，一口啤酒下去直咳嗽。她拍了拍女孩的背，却被她的手扶开。 “你知道我上次去找你了吧。”池鹿一口口喝着酒，淡然麻木的说，嘴里都是酒的苦味。 “嗯。” “没什么想说的吗？” “池鹿，你知道我是做这个的，对此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方嫒秦，我喜欢你。” 许是喝酒壮人胆，池鹿还是说出了口，她说完后方嫒秦沉默了良久，半晌都没说话。池鹿一颗悬着的心沉到了谷底，手指捏着啤酒的罐子，忍住了鼻尖的酸意。她起身打算离开，手被方嫒秦拽住，那一刻她的泪水已经止不住了，想甩开，低声带着哭腔吼道：“放手！” 下一秒她被一股劲拉到了方嫒秦的腿上，她跨坐在对方大腿上，被眼前的人强吻。 “你放开！唔……放……开！”牙关在说话的时候被侵略，对方肆意的清扫，每一处被女人强势的纠缠。方嫒秦的手扣在了她的脑后，让她不得动弹。她被吻得软了，挣扎的动作减弱，池鹿羞愤，牙齿狠咬方嫒秦柔软的下唇。都咬出了血对方还没彻底放开她，血腥味在两人口腔蔓延，苦苦的混杂着池鹿的泪水，又咸咸的。 大概被磨了五分钟，池鹿才被放开。她等着方嫒秦，想说狠话的时候被对方下一句话击溃。 “我也喜欢你，池鹿。” 这下池鹿说不出来话了，良久她说：“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池鹿。” “你骗人，你明明就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干嘛不理我，干嘛和我冷战！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你的玩具，想玩就玩想抛弃就抛弃！” 池鹿说完，委屈的掉眼泪，guntang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滴进了方嫒秦的心，她心疼的抱着池鹿，安抚的抚摸她的背，喃喃说：“就是太喜欢你，所以舍不得你和我在一起啊……” 趴在方嫒秦肩上的池鹿，吸了吸鼻子，哭的连鼻头都微微泛红，眼睛盛满了泪，可怜兮兮的。她说：“为什么……” “因为我配不上你。” “哪有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愿意听我讲讲我以前的事吗？听完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池鹿沉默了几秒： “嗯……”池鹿缴着方嫒秦身后的卷发，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我小的时候是个孤儿，从有记忆开始就在福利院了。因为我以前长得是福利院里最好看的，大概五岁左右就被一对夫妇领养了。养父姓方，养母姓秦，从那天我有了新的名字——方嫒秦，所以我在那里算是度过了我快乐的童年。但是养父母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去做了试管，那时候试管技术发达很多不能身孕的家庭都成功了。我也开始懂了血缘的奇妙，第二年他们生了一个女儿，尽管她们对我还是不错，但亲生的还是亲生的。她们的注意力都紧着meimei，我当时也懂事，在学校住宿没有过多打扰他们。”方嫒秦看着池鹿听的认真的表情，扯出了笑，继续讲着。 “每个星期回家一次，一次次看着meimeirou眼速度的长大，从咿呀学语到叫我jiejie。她很可爱，我对她并没有敌意，她也很乖，我明明回家不多，但是她学会走路后总会跑到我怀里让我抱她。”方嫒秦停顿了一下，表情难受的说：“但是她五岁的时候得了病，医疗费很贵，像个无底洞把这个看起来完整的家毁了。我看着养父母脸上的绝望和meimei小小的身体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到处去借钱，四处想着什么办法来钱快。无路可走，我卖了自己，那会也不懂做妓确切是要干什么的，懵懵懂懂就被男人上了。第一次很疼，很痛苦，但我拿到了钱，我回去想给养父母先救急，他们从别人口中得知方家大女儿出去卖身子了，觉得丢脸，他们是爱面子的人把我赶出了家，解除了领养关系。我就接着卖，攒够了钱写上爱心人士的名字把钱寄了过去。那时候想着反正没有退路了，虽然心里有恨，我还是记得十几年的恩情和那声jiejie。周围的人都知道我不自爱出去赚脏钱，养父母在那呆不下去卖了房子带着他们的女儿去了国外治病。我就彻底成了一个没有家，没有亲人的人，来来回回还是孤儿……被人骂婊子、脏货、公交车什么难听的词都有，那时候我在学校被辱骂拍照几乎想死，干脆辍了学，在那做了妓。” 方嫒秦眼见池鹿的泪水糊了整张脸，满脸的震惊和愤怒，平静的安慰道：“你怎么哭的这么惨，我都没哭呢，你替我委屈上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方嫒秦……我好心疼你，真的……好心疼……”池鹿放声哭了池鹿，她窝在方嫒秦的怀里，想着以前的一幕幕，原来都是女人佯装的坚强，她的心可能早就千疮百孔，这些年她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池鹿，我不想瞒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已经为你打开了，我愿意诉说我不想提及的过去。我不是个好人，初见的那天你的干净仍然有了邪念，我想找一个安慰所以我选择了你。” “我也不是好人，方嫒秦。你看，我们其实挺配的，单看看我们名字感觉都是取之父母字，像是很幸福的小孩……” 方嫒秦听着她的哽咽叹息，问道：“怎么了？” “方嫒秦，我其实也没那么幸福。”她犹豫着，还是想把过去和对方分享，就像两个苦命的人相互取暖。 “我妈她是……妓，我爸是她的客人，他们意外中有了我。我妈怀孕不做妓后，他们就结婚了，起初我也很幸福，但是后来我妈出轨了，我爸因为要养我一天打无数零工过劳死了。我像个皮球被她踢来踢去推卸责任，最后没办法她只能养我，所以在那之后我几乎不相信爱情。” 方嫒秦听的心里五味成杂，她原以为池鹿是温室的花朵，自己根本不曾了解过她，心尖疼的厉害呼吸微重。 “我谈过几段恋爱，都无疾而终，让我觉得爱情可有可无。可是方嫒秦，我是真的对你动了心，每天每天都在想你，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毒药，让我这么喜欢你……” 池鹿害羞直球的话语，让方嫒秦措手不及，她的脸贴上池鹿凉凉的脸颊，蹭了蹭。“毒药我不会下，但是以后你可能只能喜欢我了，可以吗？我的女朋友……” “！！！”池鹿瞳孔放大，水润淡红的眼眶还噙着泪，不慎又掉了几滴。 “这么爱哭啊，小哭包～听了我的故事不愿意做我女朋友了？”方嫒秦语气温柔隐隐有些紧张，呼吸靠近她，吻住了温热的唇。她害怕池鹿会推开她，好在，她没有…… 池鹿主动回应，哼唧哼唧的发出声音，表现她的热情。 “跟我回家吗？女朋友？” “嗯！”小脸上红晕浮现，真心的笑容比任何一次都满足，她被方嫒秦搂，身体马上暖和了起来，幸福可能就在此刻，在喜欢的人怀里无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