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它很乖
第95章 它很乖
广场上的音乐响起，充满年代感的金曲中掺杂着几首流行乐。 花坛边，你抱着奶茶好不容易这才给身旁的人解释清楚对象这个词的含义。 想起刚才恶狠狠盯着你的人，依旧心有余悸。 “真可怕啊，那个卖烧烤的大哥……” 一身的腱子rou平常人被捶一下可能就得倒地了，还好你拉着及时伊恩跑了。 摸出纸袋里的一串烧烤，你边看着跳广场舞的老年人边吃。 手里被塞了一杯热牛奶的白发少年，在听完对象这个词的真正意义后，就有些安静。 “其实也是个好人。” 你轻松笑道，从隐约的灯光下扭头过来看他：“在担心你，为你不平。” 出一趟门，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孩子不仅引人注目，还很能轻易激起别人的情绪共鸣。 刚才那些人，虽然不少明里都在说他，实则很多是在为他不值。尖锐眼神和矛头真正指向的是你。 “担心……” 泛着水润光泽的唇重复了你的话，眸中有些怔愣。 “是啊，是个很好心的大哥。” 在打包带走的烧烤中翻了翻，翻出一串色香味俱全的鸡翅。 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递到他手上，哄骗道：“尝尝？” 这串鸡翅可是你亲眼看着那大哥边瞪着你边洒料的，那一层又一层的辣油—— 绝对够味儿！ 嫩粉的指接过你递来的鸡翅，墨色的双眸静谧的看了看你，然后温顺地拿起鸡翅递到唇边。 张唇，贝齿轻咬一口。 瞬间，眼泪顺着那张被宽大帽沿遮挡一半的脸落下，白如脂玉的肤色浮上薄红。 缓缓咀嚼后，他流着泪默默把口中的rou咽下。 指节发白紧紧攥住烧烤签，安静的不言不语。 你以为他被辣惨了，凑近，眉眼弯弯的笑：“怎么样？是不是很辣很刺激……” 话音断在口中。 泛起雾气的眼和轻抿的唇，怎么看都不像是平常被辣到的神色。 想起和上任圣子对味道认知的贫乏，你忙把手中的奶茶凑到他唇边，去擦他脸上的泪：“喝点喝点，抱歉，我忘记了。” 忘记这孩子可能从来没尝过这种浓烈刺激的味道。 因为除了刚开始拒绝主动触碰你外，这孩子对一切都表现得太平静。 就算面对无数从来没接触，没有见过的东西，都淡定得让人觉察不出来任何异常。 以至于，你也忘记他是个被束之高阁，缺乏很多生活常识的教廷圣子了。 脸上浮红，眉轻蹙起，像在忍耐着什么一样，濡湿的眼睫颤颤地垂下看你，有些落寞和无助。 “痛……” 从舌尖蔓延开的灼烧痛感，连呼出的气体都像是热烫的。 明明不是很强烈的感觉，只是因为知道来源于这个人就无措到近乎惶恐。 一种刺痛，灼热的感觉。 想着没尝过辣味的你怜惜地把吸管递到他唇边，哄道：“喝一口，会好很多的。” 奶茶是加冰的，能短暂舒缓一下辣意。 这…… 真的很辣吗？ 目光落在那串鸡翅上，鬼使神差地低头就着他的手，啃了一口。 各种香辛料传递到舌尖，辣味也不是很重。又多啃了几口，正在怀疑是不是大哥的调料不太辣时，一道猛烈的刺激直冲天灵盖！ 眼眶刷地就红了，嘴唇也是红的，斯哈斯哈地吸着气。 “卧槽！这特么的也太辣了！” 泪水顺着眼眶滚落下来，额头上不断冒汗。 那大哥是真的下了狠手啊！ 看见你哭，身边的人更加无措了，手抬了抬，犹豫了好几次，才隔着衣袖去擦你的泪。 “母亲……” 你仰头在泪眼朦胧中看着同样泪痕没干的他，突然就笑了：“哈哈，这真的太辣了……” 能再吃到这些熟悉的食物，才知道自己是真的很怀念很怀念—— 被强行拉来的这孩子可能不知道，他带给了你再次面对这些的动力。 如果不是他，你也许会把在蓝星经历的所有埋在最深处，不敢去揭开，也不会去向任何一个星际的人袒露。 你很怀念这里，很怀念这里的人…… 湿润的衣袖擦掉你脸上的泪，你握住他的手，很认真的道：“谢谢伊恩。” 奶茶递到他唇边：“喝吗？很甜。” 如蜜般的甜。 眉眼浮红，辣意未消的他低头，含住吸管喝了一口。 冰凉压下了舌尖的灼热。 从未尝过的清凉甜充斥口中，想再喝一口时。吸管被人移开，有人咬着吸管狠狠吸几口，舒服地叹息：“唔，爽！” 低头看着手中早已插好吸管，属于自己的热牛奶，他举到面前含住吸管。 脸上的泪痕在灯光下微微反着光，一双黑色眸子澄净无垢。 你挨着他坐，眼中映着远处广场上跳舞的老人们，偶尔从身边袋里摸出点东西投喂给他。 “这是章鱼小丸子，好吃吗？” “好吃。” “煎饼果子，你一半我一半。” “谢谢……” “绝味……嗯，可能会有点辣。先尝一口，如果不能接受就吐掉。” “辣就是灼烧的痛吗？” “……应，应该是吧？” “母亲喜欢辣？” “喜欢，很喜欢。” “那我也可以……喜欢吗？” 你投喂的动作停住，看着被喂了一颗芸豆的少年，点点头：“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带着手套的手指了指自己，嘴角上扬：“如果伊恩能喜欢我，我会很开心的。” 只要有留念的存在，选择舍弃一切时就会多一份沉重。 帽沿下的眉眼被遮挡，嫣红的舌尖轻轻舔过唇瓣上沾染的酱汁，他牵起一抹清浅的笑，应着：“我想喜欢母亲。” 一直都想去喜欢。 只是没有资格。 你看着他被舌尖湿润过的唇瓣，略略失神。 刚刚的一瞬间，似乎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莫名地觉得诱惑…… 像充满了情色的勾引。 晃了晃脑袋，你看着面前浑身充满清冷气息的脆弱少年，温和道：“那就喜欢呀，虽然优点不多，但我也是有的。” “作为母亲，如果不能被自己孩子喜欢，也是会很伤心的。” 广场舞散了后，你也拉着伊恩回去了。 开门的时候，碰巧遇上了隔壁回来的邻居。 一个穿着校服，抱着只胖胖橘猫，高高瘦瘦的男孩。 他似乎没带钥匙，父母也出去了，进不了家。 “苏西阿姨。”好奇地望了眼你牵着的伊恩，乖乖叫道，“哥哥好。” 你开门，发出邀请：“进来坐坐吧，等会儿你父母应该就回来了。” 男孩看了眼你身旁的人，点头道：“谢谢苏西阿姨。” 三人进屋。 伊恩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电视上，邻居男孩抱着猫坐在另一边，你去了厨房。 “要喝点什么吗？饮料还是牛奶？” “苏西阿姨，我想喝白水！” “好嘞。” 抱着猫的男孩，坐到安静的白发少年旁，把手中的胖橘放下，熟练地挠着它的下巴。 舒服的呼噜声响起，像个小发动机。 “喵～” “哥哥刚才一直盯着大橘是想摸它吗？摸吧，大橘不咬人，很乖。” 毛绒绒的尾巴摇摆着蹭上伊恩的手臂，被放在沙发上的小猫一点也不怕生。 取下帽子的人远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白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朦胧微光。 他伸出指尖，轻轻去触摸看起来毛绒绒可爱的生物。 柔软蓬松的感觉刚传来，手就被猫咪贴来亲昵地蹭了蹭。 穿着校服的男孩爽朗笑道：“大橘很喜欢你。” 五指陷入柔软毛发中的人，墨色的眼眸一片温顺安静，伊恩学着男孩的动作轻轻挠了挠猫咪的下巴。 “喵～” 娇软可爱的叫声和舒服的呼噜声传来。 你把水杯递给邻居男孩，顺便把电视遥控也给了他：“想看什么自己播就行。” 他仰头礼貌道：“谢谢阿姨。” 你打开带回来的小吃，整齐摆放在桌上：“要吃自己拿，当这是自己家。” 男孩播着电视，点点头：“好的苏西阿姨。” 你摸了摸填饱的肚子，瘫在一边沙发上。 看着伊恩抚摸胖橘。 很久以前你也想养只猫猫或者狗狗的，但是一直没养。 到了星际后，那些猫和狗就不是印象中的那些可爱的小伙伴了。星际中，纯种的动物被保护饲养起来，流通在世面上的都是犬科和猫科类的改造人。 拥有一部分兽形的“奴隶”，比如兽耳、尾巴，以及皮毛…… “它几岁了？” 男孩翻着电视回你：“五岁。” “真可爱。” “大橘很乖，带出去也不会乱跑。” “你刚才是抱它出去遛弯吗？” “嗯，明天放假，今天有空就抱它出来散散步。” “喵～” 一声软绵绵的叫声，已经爬到伊恩腿上的胖橘，舔舐着他的手指，牙齿时不时剐蹭过柔软指腹。 “苏西阿姨，哥哥上大学了吗？” 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摇了摇头道：“还没。” 不满18岁，换成现代，也差不多临近高考。 男孩有些兴奋：“让哥哥大学进表演系吧！他这么帅肯定有戏！” 你看了眼伊恩的长相，认同地点头：“有道理，但是这事得他自己喜欢，自己做决定。” 男孩撇下嘴角，羡慕道：“还是苏西阿姨好，我爸妈让我去学医。” 你：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这句话没敢说，只是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安慰道：“改天我帮你去劝劝他们。” 他仰起头，重新恢复笑容：“真的？一言为定！” 你揉揉他脑袋：“一言为定！” 旁边，抚摸着胖橘的少年投来安静的目光，静静的看着你和男孩。 接下来，你和邻居男孩聊了许多，什么都聊，从生活到最近的娱乐新闻。 好久没和人这么痛快的聊关于这个世界的事的你，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好在这男孩也是个自来熟，没什么约束的和你聊天。 聊着聊着，你就直接在他旁边坐下来，给他塞吃的。 “我吃不下了，苏西阿姨。” “哦，好吧。”收回拿蛋糕的手。 “我该回去了，苏西阿姨再见！” 他抱起趴在伊恩腿上呼噜呼噜不想走的胖橘，往门外走。 你站起身，送他出去：“改天来玩，我找个时间去和你爸妈说说。” 他敲门，拉开打开的门，朝你招招手：“阿姨再见！” 你：“拜拜～” 嘭—— 门关上的时候，才想起没把拎回来的一些熟食放进冰箱。 回到客厅时，看见从沙发上站起身的白发少年。 他走向你，然后伸出了一只染上血的手。 指腹流下的鲜红血液滴滴答答的落在光洁的地板上。 眉眼平静的看你，轻声道：“没有止住……” 你惊愕地拉住他的手，看着手背上和指腹间的咬痕和抓痕皱起眉。 匆忙取来家用医疗箱，为他处理伤口。 “大橘咬伤的？” 那只胖橘看起来挺温顺的啊？ 伊恩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清浅的回道：“它很乖。” 只是被影响了…… 接近他的所有都会被影响。 握住他被咬出两个洞的手指，你看着他衣袖上染的血迹，有些无奈：“你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受伤了，痛了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都在的。” 你和邻居男孩聊天的时候，完全没注意到他受伤了。 不主动喊疼主动袒露，像是永远都不会被发现一样。 “母亲。” 你侧头看他：“嗯？” 温顺地俯身靠近，肩头的银白长发滑落，墨色的眼清楚呈现着你的面容。 “您可以……抱抱我吗？”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和他们像被分隔开了，无法融入，无法靠近。 只有这个人主动触碰他的时候，才有种能够接近的错觉。 就像现在，被这样允许纵容，他想去接近，想去求取。但是满身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