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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罔陆/HE:十三、求救

    

丸罔陆/HE:十三、求救



    *

    “……”

    “……”

    银宫真帆无可忍耐地打破沉默:“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我低落地说。

    我的房间明显打扫过,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问题在于…有人在住。

    出门的衣帽架上,挂着几件显然出自大哥的零碎衣物。

    “算了。也是,要是我也逃不出去。”银宫头疼地说,“你哥经常犯病,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

    比如一起参加晚宴的时候,喝到比较不错的酒,会突发奇想打电话给助手让他送一瓶给meimei,这种。

    发生频率高到不可思议。

    以至于发现就连睡衣和香水日用品那些东西都在送的时候,她已经习惯得麻木了。

    “抱歉。”我苍白地说,“真的…很抱歉,我打扰到您的家庭了……晋弥的事、希望不要影响到……”

    “怎么可能不影响,他父亲可是每天都睡在姑姑的房间,佣人都知道的事。”银宫真帆懒洋洋地说,“但这都跟你没关系,是杉田作自己不正常,别往自己身上揽。”

    “是吗。”我勉强扯出一个笑,“…总之、谢谢您的帮助,要不是您,刚刚大概已经……”

    银宫真帆:“……”

    她露出有些古怪的神色,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会儿。

    “……你不会没和他做过吧?”

    被luanlun兄长的妻子当面这样问,我羞愧得想要埋进地里,颠三倒四地想要解释,却怎么说都词不达意,最后只好咬着嘴唇,用快要哭出来的语调说:“只有…那一次。”

    意外地、银宫听懂了:“这样的话,你被骗了哦。”

    “……什么?”

    “不是巧遇。”她漫不经心地说,“他一直派人监视你,应该是看你过去才特意跑过去的……你被绑架这件事也是,一开始有人跟着的,只不过那群绑匪实在太会躲……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怎么,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一头青色短发、高挑冷傲的女性托腮看着我,失笑地说:“他那些天工作都不顾了,硬逼着我通过银宫家的信息系统找人,被迫听见了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惊讶。

    ……确实是大哥做得出来的事。

    “真是麻烦您了。”我垂下眼睛,“打扰到您,真的很抱歉。”

    她站起身,从我肩上把自己的披肩捞走,重新系上带子,走到门口才相当优雅地说,“要道歉也轮不到你,铃奈meimei。”

    便头也不回、踏着规律的步子离开了。

    室内于是只剩我一人。

    茶几上摆着木雕。

    伽罗幽幽泛苦的沉香。

    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充电显示灯明灭不定。

    被触碰过的地方还泛着冰冷的寒意,锁骨、胸乳和被指尖探入的身下,浸入冰水一样,还在轻微发抖。

    我忍着颤抖,把沾上沉沉木香的破碎衣物脱掉,走到衣帽间,却怔住了。

    全都是……我的衣服。

    我已经离家很多年了,这些年来、大哥一直不停送来各种各样的礼物,除了日用品,最多的就是衣服。

    礼服长裙、洋装和服,还有日常的服装,各种各样,把本就不小的衣帽间摆得满满当当。

    把送给我的每一件衣服都做好备份一样,见过的和没见过的衣装充斥房间,除了原本只应该放在家里的很多衣服,连专门定制的睡裙都一模一样挂成一排。

    ……恶寒。

    一定要说的话,第一时间感到恶心。

    而且很恐怖。

    我抖得更厉害,勉强扯下一件没见过的长裙套上,逃也似的离开了充斥某人沉默凝视般的衣帽间。

    然而房间里也一样,充斥另一个人无孔不入的气息与痕迹。

    领带、西装、睡衣、家居鞋,笔记本电脑,工作文件,还有……

    啪。

    手指用力扣下桌边的相框。

    ……还有我的照片。

    完全没办法感到所谓的爱。

    事到如今、被这样对待了,不可能没有意识到大哥的态度。

    难道他认为这是爱吗?

    比起之前五年的避而不见,甚至比起订婚当日不得章法的吻,那些不言不语藏在细节中的凝视,更加……

    到了这种时候。

    已经到这种时候。

    他总是…非要……把我难得建立起的……

    难以呼吸。

    没有半分信赖,憎恨的情绪不受控制。

    胸口揪紧似的发痛。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使得头脑发晕。

    可我分明什么都没做,又究竟失去了什么呢。

    “呜、到底……为什、……我明明……”

    自言自语着,蜷在陌生又熟悉的沙发上,发出词不成句的隐忍呜咽。

    很小很小的时候,唯一的那个人。

    坐在这个位置,不知多少次抱在一起昏昏欲睡的少年,桌边一脸无奈讲解习题的青年,身着白色婚服、站在教堂宣誓位置,顿了许久,在隐隐喧哗中忽然望过来的男人。

    我一直在看着,曾经最在意的大哥。

    “明明、那么……喜欢的……”

    为什么偏要伤害我。

    为什么、偏偏是你在伤害我。

    被强行扯开身体,抵在腿间,欲望与破坏欲纠缠不清的视线,冷得像浸在雪水的温度,异性陌生可怕的存在感。战栗的威胁性。

    眼泪涌出指隙,大滴大滴掉在地毯。

    再也不要了。

    这样的、我再也……

    “……陆。”

    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呢喃恋人的名字。

    好像潜意识在提醒什么,想着、对啊,要求救——才忽然发现不对。

    ……手机丢在茶厅了。

    毕竟事出匆忙,那样的情况别说拿东西,但凡银宫没有把我拉走……大概现在正在被亲生哥哥激烈的侵犯吧。

    居然在那种、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对meimei施暴。

    我擦去脸上一片狼藉的泪水,想着随便吧、反正都这样了,干脆把正充电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打算试试破解密码。

    成功了就联系陆君,没成功也可以把电脑锁死,耽误大哥的工作。

    结果,原本就在工作状态的笔记本,打开就直接亮起了桌面。

    ……欸。

    刚好是,工作邮箱的状态。

    巧合到像是陷阱。

    我犹豫着点开恋人的邮箱,不知该不该发出去。

    万一是故意的呢?大哥看起来对陆充满恶意,发出去把他引来,却事先设置危险埋伏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但银宫小姐会来救我也是巧合,没道理连这种事都算在内……说到这,大哥去哪里了?

    我环顾一圈,确认并没有人躲在这边,咬咬牙,干脆直接用大哥的邮箱发去求救讯息。

    刚刚删除,就听见接近的脚步声。

    身体迅速反应过来,极轻而快地关上电脑,抽出几张纸擦半干的泪。

    沉香木安静散发幽香。

    熟悉的凉凉气息接近,坐在身侧,像拥住无生命的玩偶一样,自然而然将身体拥进怀中。

    指尖慢慢抚过发顶。

    我抿着唇一言不发。

    “……铃奈。”他呢喃着说,“你这个样子……没有我是不行的。”

    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的音调好像陷进一些荒诞的梦,冷静又恍惚,使人感到战栗。

    兄长又开始呢喃一些奇怪的东西。

    留下来的话。

    会怎样。之类的话。

    兄长独特的气息笼罩过来,指尖压着后脑按在胸膛,衬衫扣子硌在脸上,有点痛。

    我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大哥。”

    “……?”

    “你吸了吗?”

    他表现得太奇怪了。

    恍惚得不正常。

    大哥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吧,我震撼地睁大眼睛,“大哥?!”

    “……没有。”青年很无奈的否认了,好像反倒被我的猜测震撼到,向来清淡的语调也带上匪夷所思的意思,“铃奈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终于把我放开了。拉开距离,探究地望过来,视线终于不那么奇怪。

    “因为、很不一样。”身体还残留那股寒意,我竭力压抑避开的冲动。“今天,所有都很不一样。”

    “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铃奈。”大哥凝视着我,声气很轻,“你怎么知道…平常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这样说的话,在温泉遇到的时候也算不上正常。

    可一般人会是这种状态吗?况且很久没见、为数不多的见面都想侵犯meimei,这到底是为什么。

    根本就是荒唐。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异常的事,为什么居然能做到若无其事。

    “因为我认识的只有那样的大哥啊!”我崩溃地捂住脸,刚刚无法呼吸的痛楚再度漫上来,“求你了…别变成我不认识的样子……大哥,求你别那样对我……”

    大哥很困扰地望着我,好像拿捏不准该不该安慰,最终还是把手放在我的发顶。

    “可是,铃奈,”他慢慢抚着柔顺的长长黑发,责怪地说,“你为什么要选那孩子呢?”

    尽管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还是咽下哭声,哽咽地努力摇头解释:“只是…觉得陆很在意我……而且他、确实是我会喜欢的类型……很可爱、很认真,总是把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在一起会很开心……我只是……喜欢那样的性格,真的、没有和大哥关联的意思……”

    有解释清楚吗?虽然确实在解释,不知道为什么,中途的心情却莫名变成了「啊啊、原来我真的那么喜欢他呀」这样诡异的甜蜜,连自己都清楚意识到不合时宜,可实在无法控制,只是想到就觉得开心了。

    尽管明知道这种喜爱有可能是从让人激烈反对的叛逆心诱发,可至少此时此刻,我确实分外鲜明的意识到、自己是爱着他的。

    我不是一无所有的人。

    那个人、绝对会找来的。

    没有来由的这样确信。

    本以为大哥会因这词不达意的解释发怒,结果,话音落下,却只看见青年略略出神的情态。

    “是吗?”

    他说,“那就让我看看吧,铃奈。”

    为什么呢?今天我的脑袋里,全部都是迷惑。

    强迫我的人是他,扣留我的人是他,没有保护好我的人是他,追溯到很久以前,先结婚生子的人也是他。

    他倒是,为什么,先露出这样几乎脆弱的受伤情态呢。

    无论如何都太晚了。

    我张了张嘴,望见青年隐隐渴求什么的视线,到最后、还是半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陆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避开他的视线,只是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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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马上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