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恶俗联想：他咬过他还吻我

    司雅远远望见他背着那个又大又圆的背包，三步并作两步飞速下楼，一路小跑一路东张西望。

    又见他把背包扔进后车座，就向驾驶室快步而去。

    看他一副要跑路的样子，司雅不再多瞧，急速转身沿着巷子跑回车上，发动油门蹿出窄巷。车身在墙上擦出一道长长的黑印。

    望见黑车就要消失为一个黑点，司雅一个漂移过弯，将油门踩到最大追了上去。却也不敢跟得太近，保持着一个不易察觉的距离。

    跟随黑车转过一个弯后，路上车流多了起来。司雅见状就靠近了些，尽量躲在别的车旁，卡着视野怕被他发现。

    两分钟后，那黑车一个右转没了踪影。

    司雅跟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岔路口，向右延伸出一条很窄的小道。

    随即就看见黑车左拐、驶入两堵围墙之间。

    从外观上看，也瞧不出这是什么地方。司雅只好倒车让出路口，然后步行摸了过去。

    走到围墙中断处，司雅立身树后向内看去，只见里面停着很多车。这些车不知在此停了多久，皆尽满是灰尘、肮脏不堪。

    司雅不见黑车踪影，不知男人去了哪里，也不清楚他是不是打算在此落脚。

    正踌躇要不要跟进去瞧瞧，就听有车开出。

    司雅藏身树后偷看，见一辆黑车开了出来。

    但明显不是仇人那辆：车牌不一样，车型也不一样。

    可下一刻，司雅隐约想到了什么，忙扭头向那辆车定睛看去。

    果然，驾驶座上的人就是那货。

    他开着新车，一个右转再次消失在视野中。司雅忙又跑回车中追了上去。

    随着天光逐渐昏暗，路上车流变得稀少起来。

    司雅一直没开车灯，只是远远跟着。此番往北开了得有一个多小时，心中不禁焦躁起来。

    终于，男人停车了。

    司雅一喜，可算找到了他落脚的地方。待男人下车进入建筑物中，司雅停车摸了过去。

    结果凑近一看，发现只是家小餐馆。她隔着大玻璃，看见仇人正在前台点餐。

    司雅烦躁不堪，却又无可奈何。下意识朝他背影方向吐了口口水。

    她回车中从背包里拿了钱，走进旁边小卖部中。买了盒烟，想向老板打听位置，联系朋友来陪她。

    她盯着公用电话瞧了片刻，顿时就发觉脑子里只存了一个手机号码。

    那串数字让她更烦躁了，再没借手机换SIM卡的心情。

    转身走出小卖部，口中嘟囔了句：“TMD爱谁谁、爱哪哪吧！”

    就瞥见旁边餐馆走出一人。正是那男人，距离她不过五米。

    司雅忙一步闪回小卖部中。还好他行色匆忙，并没往这儿瞧。

    这b吃饭这么快的？司雅有些诧异。

    男人调了个头上路，车开得飞快。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回去办。

    司雅钻回车中跟了过去，不免猜测他回去办完事后还会再回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一个小时后，她跟到了“永新超市”附近。

    但没有走超市前的那条道，而是开上了另一条路。

    五分钟后，仇人将车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那里高高亮着十字形红灯。

    司雅不由得冒出一个猜测：“难道小张在医院？”

    这猜想很快就被印证了。一条人影从医院走出，穿着一身病号服，上了男人的车。

    动作缓慢，似乎十分虚弱。司雅离得很远，但瞧身形就知道那是小张。

    不免好奇他如何进的医院，但猜了一会儿，意识到也没地方对答案，就懒得想了。

    那二人不知在车中干嘛。过了五六分钟，终于开车上路。

    跟了没多久，两旁建筑眼熟起来。司雅记得，这是永新超市那条路。

    夜间才发现，这里连盏路灯都没有。

    那二人的车到达超市门口，却丝毫不作停留。行驶到十字路口处转了个弯。

    司雅远远跟在后面，闯了今天的第七个红灯。

    同时，也是最后一个红灯。

    这是一条更加荒凉的路，两旁除了林地，没有任何建筑。可他们的车子却在这荒郊野外停了下来。

    司雅黑着车灯，紧贴树林停下。

    可足足十分钟过去，他俩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司雅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没盯紧、俩人已经弃车跑了。

    毕竟，这条路上没有第三辆车，为了不被发现，她离得实在有些远。

    司雅钻出车来，在树林之中潜行。一路向黑车摸了过去，想凑近一探究竟。

    到车后十多米时，前方静止的画面突然动了。她便不再往前、藏身树后朝那儿瞧去。

    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小张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

    可片刻后，他一弓身重新钻了回去。

    司雅看到车门敞着，他身子钻进去后、两条小腿仍悬在车外。似乎半趴半跪在副驾驶座上。

    此后半分钟里，从司雅这个角度看去，除了那双腿时不时动弹一下，视野里就再没别的变化了。

    她忽然联想到一个带马赛克的高糊场景：他，在给他咬。

    他俩在搞基？！司雅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再也无法直视那里。

    她倒不是对gay有什么意见，满脑子都是：“他碰过他，然后还碰我？！他咬过他，然后还吻我？！我cao？！……我cao！cao！”

    心情好半晌才稍有平复，余光里小张已经换了姿势：身子立在车外，只有脑袋和胳膊在车里。

    似乎不太像是在搞基的样子？司雅再次正眼瞧去。

    月光之下，小张勾着背，正费力拖拽着什么。

    司雅看了片刻，陡然间想到一词儿，顿时只感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拖尸。

    最后，小张最后一次探身进去，但片刻后就出来了。

    司雅瞧他动作，似乎是给副驾驶座上的人系安全带——不过也许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尸体。

    小张关上车门，站在路边抽起烟来。

    司雅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声。

    不多时，小张将烟头踩灭在脚下，转身朝司雅走来。

    司雅头皮一麻，下意识判断着要不要转身跑路。

    却又见小张又转了方向。

    司雅呆呆瞧着他绕过车尾，走到车的另一边。又看他动作利落地开门、上车。

    完全没有之前从医院走出时的虚弱模样。

    很快，前车车灯陡然间一亮，接着发出一声轰鸣，就此跑动起来、快速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