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柳无依，你从未想过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柳无依，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你带着这个离开林府，现在起你就不是奴子了。”柳无依强忍着心中的迷茫与不舍，故作欣慰的抱了抱叶流觞。

    如今林家衰败，她作为东厢少夫人和林家绑在一起，但是叶流觞只是林家的奴子，只要赎身了就与林家没有关系，有她准备的财产，今后叶流觞哪怕不做事都可以安度一生。想到自己付出真心的人能够在她的帮助下安度余生她就很幸福，似乎连自己将要面对的困境都被这欣慰掩盖，比自己幸福还要幸福。

    “……”

    叶流觞拿着那个盒子，盒子不重，拿起来却有千斤，重的她拿不起来。柳无依此举毫无疑问是想要保住她，可正是这番举动让她难以接受，甚至有点生气。凭什么要求她离开？虽然如今她没有能力带柳无依离开，可至少可以陪伴在柳无依身边，而不是窝囊的被保护着在某个角落安度余生。

    砰的一声，锦盒被重重关上。柳无依吓了一跳，她看看愤怒的叶流觞，又看看被塞回来的锦盒，首次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流觞？”

    “柳无依，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你凭什么要我走，你不走，我也不走。”叶流觞觉得很委屈，她觉得柳无依在抛弃她，不仅抛弃她，也抛弃她们的关系。明明这是两个人的事情，柳无依却丝毫不与她商量，单方面就要宣判她的死刑吗？

    “我没法走，我是逃不了的。流觞，有时候，这贵族还不如一个奴子有后路。”柳无依苦笑，她是不想吗？她恨不得立刻和叶流觞双宿双飞，可是她没办法。若是走了，不仅会罪加一等，还要被通缉更是连累亲属，说不定逃了比不逃还惨。

    “所以呢，你不能逃为何觉得我能逃，你在这我又要逃到哪里去，我没有地方去……”叶流觞双眼一下子就湿润了，她无助的摇着头，在这里，她很开心，虽然当奴子，可是她真的很开心，不仅有周小丫还有秋华，更有柳无依。这里人和事都要比曾经的叶家村和老叶家更有真情。

    柳无依不忍的拉过叶流觞的手，“流觞，你听我的，现在留在府中没有好处，不过是一起落魄罢了。你不会没有地方去的，我给你准备了许多银子，还有庄子的，江南镇气候温暖适宜，自古便是养人之处，远离京城也不易牵扯上事情，对了，还有田地，你不会过以前那种苦日子的。”

    “我晓得你以前的日子艰苦，我都安排好了，庄子里头有下人，田地也安排了佃农，哪怕你不管事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的。”她说着说着，泪却忍不住先落了下来，“若是找到老叶家，你便把亲属接过去，只身一人难免孤枕难眠，有几个人相伴也好聊表慰藉。若是你愿意，找个夫人还是夫侍，但要记住了，找心思纯善的，莫要去什么染坊找那些漂亮的，你心善纯良，莫要被骗了。若是想要孩儿了，过继也好收养也罢，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莫要把我忘……唔？”

    唇瓣突然被另一双唇瓣堵住，柳无依的泪水一下子凝在眼眶中，可是唇瓣却源源不断的渗入另外一股灼热的液体。液体微咸guntang，可她却从中尝出无尽的苦涩，是叶流觞的泪。

    “你作甚？听我说完。”

    “柳无依，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

    柳无依被唬了一下，迎着叶流觞盛怒气愤的脸，她的泪却再次落了下来。是啊，她在说什么呢，可，万千言语不过是一个字，命！

    “柳无依，你可还知道我是你的郎君，你又在作甚？你是交代遗言吗？”叶流觞忍不住吼出声，这人把她当什么了？不仅单方面赶她走，还要让她找别人？她觉得这是在侮辱她的一腔真情，柳无依用情至深，她难道没有吗？凭什么叫她找别人，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呀。

    “若是你觉得是便是罢。”柳无依垂了垂眸，“流觞，这次不能由着你，就听我的罢。哪怕是贬到荒芜之地，可水土不服又缺医少药的，若是流放就更不妙了，作为天元的你会充苦力甚至要充军的，你到底明不明白不离开会面临什么？我们的缘分尽了，留个好的念想罢，我不想最后还要弄得这般凄苦。”

    “所以呢，我会面临充当苦力甚至充军，那你呢，你可知你去了边疆又会如何？”叶流觞反问道。

    “我有什么问题就不劳你费心了，虽然林家落魄了，但是念在背后的柳家，我至少不会被当奴隶，你就别担心了。”柳无依侧过头没有看叶流觞，虽然她尽量维持声线的平稳，可还是能够听到一丝颤抖。

    叶流觞皱着眉，突然冷笑出声，“柳无依，你说谎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柳家是要派人去保护你还是怎样？如何护着你？”

    “那也不是你该关心的，这些银子你拿着，快些走罢，还有周小丫，一并带走罢。我有秋华陪着，你不必担心我，若是将来能够顺利安顿下来，我会给你写信的。”柳无依不想回答叶流觞的问题，她着急的拿起锦盒再次塞回叶流觞怀里，态度决绝，叶流觞必须离开。

    “柳无依——！”叶流觞气愤的大吼，趁着柳无依因着她的吼叫愣神之际，她用力猛的把柳无依推倒在床上，迎着柳无依诧异的目光，她双眼赤红，“柳无依，你以前总和我说一堆乱七八糟的甜言蜜语，又是结发，又是郎君，可是你一个都未曾做到。每当有问题你就想着护着我安慰我，这次居然还要发卖我？”

    “都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做到了，可是你呢。你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你又做了什么？”她苦涩道，“你从未想过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

    歇斯底里的质问就像是一支穿云箭，径直射进了心里，柳无依心头一悸，思绪似乎一下子凝结了。她没有吗？

    “柳无依，你可有一刻真的把我当成是你的郎君呢？”

    艰难的说完这话，叶流觞苦笑的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失魂落魄的起身离去，到底是没有再说一句话。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到头来，柳无依从未认可过她，只有她自己又傻又天真的在那自导自演。

    叶流觞离开后，柳无依沉默良久才从床上爬起来，她蜷缩着靠在床头，眼神暗淡。泪水沿着脸颊滑落，又渗入她的唇瓣，在舌尖绽开nongnong的苦涩。她没有把叶流觞当郎君？说笑吧，或许一开始她确实只是想要给叶流觞一个惊喜才成亲的，可是久而久之，叶流觞的温柔早已打动了她。

    那份爱恋在两人的相处中变得越发深沉，叶流觞就像是她亲自捡到的一块玉石，由她亲自破开打磨，破开一开始晦暗坑洼的石头，露出内里精雕细琢的美玉。这人就在她的一点点打磨中变成如今这副美丽勾人的模样，温柔又坚强，只可惜她却来不及品鉴这精致温润的美玉了。

    不甘吗？很不甘，但是与不甘相比，她更害怕这块美玉会被破坏。现在的她能够深切体会到叶流觞曾经说的，若是失去这层尊贵的身份，她立刻就会被踩在脚下，如今没了尊贵身份带来的安全感，她只剩下彷徨无措了，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珍视的东西离开。

    可是，她最后的心愿却让叶流觞伤心了……

    沉吟良久，她擦去脸上的泪水，重新拿出名册开始整理。现在林家听候发落，名下的商铺也都停业了，府中入不敷出，自然供养不起府中的奴子。虽然她才进府三余年，可却从未苛责过府中的家奴，现在对于有能力自寻生路的家奴她也愿意放手让他们离开，至于剩下的，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一个上午，肚子有点饿了，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她欣喜的抬眸看去，来人却让她失望了。

    秋华拿着午膳进来，眼尖的捕捉到自家小姐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欣喜，她心中叹息一声，把食案放在桌子上。

    “小姐，先吃点午膳罢。”

    “嗯。”柳无依放下手中的名册，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口菜。始一入口她便皱了皱眉，不是叶流觞准备的食物！因着她挑食，平日里基本一日三餐都是叶流觞亲自准备的，那人知道她的口味，向来都准备她喜欢吃的。可眼前的菜，虽然看着还可以，吃起来却油腻又荤腥，显然又是温火膳了。她没有说什么，失落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小姐只吃这么点吗？多吃一些罢。”秋华看着才吃了几口的饭菜，一脸担忧，林家此次至少被贬，自家小姐还这般挑食，若是真去到什么苦寒之地，自家小姐的身子如何受的了。

    “不饿。她呢，为何她没来？”柳无依倒了杯茶喝了几口，有点不适的按着肚子靠在床上，似乎一下子就虚弱了许多。

    “她在房间，看着该是整理东西，估摸着是要出府了。”

    “……”

    柳无依眼神暗了暗，眼眶有点湿润。还是要走了呀，真好……她把早已准备好的锦盒递给秋华，“这个拿给她罢，让她自己当心些，注意安全。”

    “小姐，你，你不亲自送送她吗？”秋华把盒子拿过来，这盒子她知道是什么，自家小姐都自身难保了，还在担心叶流觞呀。

    “不去了，去了怕是就舍不得了。”柳无依眼含泪水，她并非心狠之人，更别说面对叶流觞。可如今，她也束手无策，尚且自身难保，若是还有个奴籍的叶流觞，没了尊贵身份的她根本护不住叶流觞的。让叶流觞跟着，死路一条。

    秋华心里不是滋味，没想到小姐竟然一语成谶，自家小姐好不容易勇敢的选的这么一条路，竟然是落了个这样的结局。有情人难成眷属，上天真是不公平。

    “那要给她带话吗？”

    “那便带句话，让她保重。”

    “好。”

    秋华离开后，柳无依就像是失了魂般，她麻木的把现有的银钱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又使唤家奴去给官兵行个好，尽量典当一些东西，免得以后财产充公了她去到偏远之地没有银子傍身。

    午后，她独自坐在院子里，以往敞大繁荣的林府此刻却显得人丁稀薄。微风阵阵吹来，带着暖意，五月中旬，夏季将至，现在气温上升，今年比之去年下了几场雨，空气温暖湿润，倒是给了广大百姓一丝喘息。只是她，却没有喘息的机会了。

    不知过了多久，秋华只身一人回来了，手中的锦盒也已经不见了。

    “怎么了？”

    “小姐，她走了。”

    ……

    柳无依心头一阵刺痛，泪，再次抑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她抬手附在脸上，可是晶莹的泪还是顺着手臂与脸颊间的缝隙流淌而出。终于走了，走了好，走了叶流觞就安全了。只是，她难受的捂着胸口，自己为何却有点喘不上气来，好闷，似乎一下子心里就空了一大块了。

    初夏的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可是她却倍感寒冷。漫无目的的打量着这住了三余年的院子，院中兰花依旧盛开，只是略显寂寥，古人皆说宫室深幽，别有景致，如今看来，这般萧条孤寂的景色确实别有一番风味。一阵清风吹来，带着满满的兰花香，她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似乎还能闻到那细微的水香。

    叶流觞，此去一别，或许一辈子便再也不见了，不久后我便要前往荒芜之地，甚至不久后就会与世长辞。不知道几十载后，你是否还会记得曾经的林府大院，记得曾经年少时的这么一桩情愫呢。

    夜间，柳无依随意的吃了点晚膳便回房了，也不要秋华陪着，习惯了叶流觞陪伴后，她都不喜欢让秋华跟着，反倒是越发像叶流觞那般，不爱人伺候了。躺在宽敞的床上，锦被柔软馨香，细闻之下还能闻到那让她梦魂萦绕的水香。距离上一回和叶流觞同床共枕已经过去十余日了，被子上的气息也淡了，而且以后也不会有了。

    分别来的太突然，因着分歧甚至连最后的道别都没有便草草结束。叶流觞，真是讨厌，不见面至少也留封信给她罢。她难过的把自己蜷缩起来，轻轻的嗅闻着被子上好闻的水香，夜幕总能更为加深人的孤苦愁绪，她寂寞的看着窗边的红灯笼，思绪再次飘到了之前的年夜。她们四人吃喝玩乐其乐融融，热闹且温馨的场面与现在形成了天壤之别。

    她难道要这般孤苦伶仃的迎来灭亡吗？好孤单，害怕，她只身一人，却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以往能够安慰她的懂她的人已经走了。她无助的把自己蜷缩起来，明明已经临近六月了，她的手脚却冷的比冬日还要凉，就如同冰块一般，麻木失去知觉。

    床榻之上的身影透着nongnong的孤寂，床单渐渐被抓的褶皱，瘦弱的身子整个掩藏在初夏单薄的锦被下，透过微弱的月光，被子上的轮廓瑟瑟发抖，渐渐的，隐隐约约的呜咽声从里头传来。

    呜咽声宛如杜鹃啼血，一声声强忍着的呜咽述说着无尽的凄凉。尊贵之时与多人共侍一夫，落魄之后又要孤苦伶仃，她生来就注定了是个悲剧。叶流觞的离开似乎压垮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几日下来的积攒的恐慌也在这夜幕下爆发，她无助的哭泣。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少女，如何能够抗下一切，面对未知她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很害怕，除了害怕以外什么都不会。

    “呜呜……，呜……”压抑的哭声越来越大，她只好拿出被子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泪水与哽咽声依旧是控制不住的传出，她紧紧的咬着口中的被子，生怕自己的声音惊动秋华，向来要强的她不愿意把这种脆弱的模样展示给他人。

    “流觞，怎么办呀，我害怕，呜呜呜……”她哭的奔溃，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心中的不安，只是哭着哭着，身上的被子突然被人拿开，落在脸上的视线让她惊慌失措，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水就抬手挡着，下一秒却被人抱在了怀里。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她下意识抬眸看去，却不想刚刚好与叶流觞满是疼惜的眼神撞在一起。

    “你怎么了？”叶流觞轻抚柳无依的头，没想到自己回来看到的居然是柳无依如此奔溃脆弱的一幕，那压抑的哭声哭的她心都碎了。她拿出帕子作势要替心上人拭去泪水，这时，一只手却先一步附在她的脸颊上。冰冷刺骨的温度冷的她一个哆嗦，也更心疼了。

    “流觞？”柳无依摸着叶流觞的脸，温热带着湿润的触感，她突然猛地把眼前的人抱住，心里又惊又喜，叶流觞居然回来了。可是惊喜之余，她又很快回过神来，又开始推着叶流觞，“你作甚回来？不是走了吗？快点走罢，不久后皇帝就要下达罪状了，若是拖久了说不定就一并治罪了。”

    她就像个疯子，抱着人的是她，推开人的也是她，似乎精神出问题了。理智要求她把叶流觞推开，情感又不断地要求她挽留叶流觞，两方拉扯之下她犹豫不决。看着不过一日就变得癫狂的人，叶流觞一下子就红了眼，这人明明很害怕，还要强装镇定的赶她走。哪有夫人把郎君赶走的，她还没算账，这人倒是自己先哭了。

    “柳无依，你就这么想要我走吗？”

    “是，你必须走了，现在已然快一周了，估摸着撑不了多久，府中的奴子我也已经让他们出府了。你快些走罢，算我求你了，走呀。”柳无依推着叶流觞，可是却纹丝不动，一年前还十分瘦弱干瘪的女郎此刻已然蜕变的精瘦又矫健，只是这般抱着她却根本推不开。

    “好，你让我走，那我要问一句。”叶流觞死死的抱着柳无依，“你说，你方才为何哭，你作甚要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

    “我不知道，我没哭，我没有哭。”被戳中痛处的柳无依有点奔溃，她无助的摇着头，可是她的泪水却似乎与她作对般再次冒了出来。

    “你不知道，好，我告诉你，你方才叫我了，你在害怕，你该是想我了。”叶流觞不由得也跟着落下泪来，“依儿，我们成亲了，有什么事情该一起承担的，我便在这陪着你。”

    叶流觞的哽咽让柳无依的泪水更是止都止不住，她挣扎的力道一下子散去，只是无助的摇着头。

    “流觞，你快走好不好，不然我护不住你……”

    话音未闭，浓郁的水香便把她团团包围，她的话哽在了咽喉，到底是没有再说出去。叶流觞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我不用你护着，我能护着自己，也能护着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那畜生不会管你的，我得跟着，不就是充苦力或者充军吗？我没关系，我也不怕，我怕的是和你分开。”

    “流觞……”

    “依儿，就信我一回可好？”叶流觞拉起柳无依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诚恳甚至眼含祈求的说，“伴侣该是互相信任的，为何你却不信我呢？”

    掌心下传来的跳动是那么清晰，一下一下的，有力的撞击着她的指尖，十指连心，那跳动似乎也撞进她的心里。慌乱的心似乎也随着掌心下的跳动逐渐安定下来，直至与之同步，柳无依就像是一下子失了气力，软软的窝在叶流觞怀里不说话了。

    见柳无依平静下来，叶流觞心里酸酸的，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都是柳无依给她，可是她却没能给柳无依安全感，说到底，都是她太没用了。如今虽然林家落魄了，但是也没有这么糟糕，这或许是机会。所谓乱世才能出枭雄，若是林家没有变故，她和柳无依或许一辈子就这样了，如今，困境来了的同时，机遇同样来了。她不会退缩。

    她拿出今日特意去找的消肿散瘀的药膏。柳无依脸上的巴掌印看着已经好几日了，而且黑成这样，一看就知道没有怎么处理，真是不会照顾自己，就这样，她如何放心让柳无依跟着那畜生去什么荒芜之地。而且，这巴掌，她必须讨回来，不然她死都不瞑目。

    用手沾了些药膏抹在那乌青的巴掌印上，她狠了狠心用了点力气揉起来，可是哪怕她的动作已然放到最轻了，揉着揉着那好看的桃花眼还是再次流出滚滚热泪。

    “怎么了？可是疼了，乖，忍一忍，若是不揉开估计要好些日子才能好。”她手忙脚乱的说着安慰的话，有点懊恼自己嘴笨，连安慰人都不会。

    柳无依兀自流着泪，叶流觞表现的越是疼惜真诚她就越是忍不住泪水。年轻的天元虽然很是笨拙，可是用情却处处透着真挚，她突然按捺不住的抱着叶流觞吻了上去，不等叶流觞有所准备就急切地吮吸着那让她迷恋的气息。

    是呀，这人是她看着蜕变的，亲自栽培的，从一开始干瘪青涩的模样长成如今这般温柔又坚强的模样，她欣慰，欢喜，更是为之疯狂。她看上的人，为何她却不能相信一次？她的眼光也不至于这么差劲罢。

    这一刻她的情感就像是压抑许久之后的火山般一朝喷发，她躁动，狂热，强烈的情感冲击一下子把引以为傲的理智掩埋。两人重重的倒在床上，情绪激动的她不管不顾的压在叶流觞身上。

    只听“撕拉”一声，初夏单薄的衣衫顷刻间就被撕开，少女如凝脂般的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好看的冷光，她情动的抚摸着眼前让她迷恋的肌肤，这人是她的！冰凉的手在温热的肌肤上游走，快速的越过胸前柔软的隆起与平坦结实的腰腹，最后径直停留在腿心那一方绵软温暖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