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物

    “……夏莉。”他的声音过分嘶哑，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夏洛特带着合礼的微笑，她捧住他的头，强迫他看着她，深红色的眼中是最深沉的黑暗、危险而美丽……那是与洛尔希公子全然不同的眼。

    ——她深爱着红玫瑰，深爱着玫瑰破碎时的破败之美。

    她爱极了这一双眼。

    爱极了他眼中那深沉的黑暗。

    是她亲手让她的玫瑰破败至此。

    夏洛特像是在对待名贵的摆件一样，动作轻柔地抚摸他的脸，“今晚是皇太子殿下的生日晚宴，他的未婚夫是个很干净的孩子，就像是——”

    她突然笑了，“哥哥以前一样。”

    干净、耀眼、美丽，如同他的过去，那是他被夺走的命运。

    少年冷冽的眼神无法使夏洛特动摇。夏洛特轻轻亲吻他的脸颊，她身上是玫瑰花浓郁到炽烈的香味，她微笑着问：“哥哥认得他吗？”

    “你想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沙哑的声音重新响起。

    他的声音有一种怪异的魅力，音色嘶哑但并不难听，像是在哭泣之后，带着泣音和娇意。

    “哥哥希望我怎么做呢？”夏洛特问他。

    荆棘顺从她的意志垂落下来，她捧起他布满伤痕的手腕，亲吻他的每一处伤痕。

    他冷漠地看着夏洛特的举动，他闭上眼，干涩地蠕动双唇：“放过他。”

    夏洛特唇角的笑意一下子沉了下去。

    荆棘重新缠绕在他的身上，夏洛特抬起手按在他的颈后，她抚摸着指尖触到的柔软突起，看着他在抚弄下轻颤的身体，重新露出一个微笑。

    “明天是我的成年礼。”她收回手，指尖变换出一朵深红玫瑰。

    “哥哥，你会给我最好的成年礼物，对吗？”

    她将红玫瑰别在他的胸前。

    他的四肢都被荆棘与玫瑰束缚住，他睁开眼，深红色的眼中仿佛盛开着红玫瑰。夏洛特的手指从他的眼角向下，一直到他的唇前停下，她俯下身，含住了那两片唇。

    带刺的玫瑰妄图为少女留下伤痕。夏洛特笑了一声，她捏着他的脸颊，强势地顶开他的唇齿，近乎撕咬的亲吻像是要将他吞吃入腹。她像是品尝着至高美味般，珍惜地舔去他溢出的每一滴红血。

    柔软的唇被吻的红肿，荆棘轻易地撕去他的衬衣，尖刺深陷进他的皮rou中。

    破碎的衣料无法再遮住主人的躯体，荆棘、玫瑰、皮肤……三者交织着形成一幅极美的画。

    夏洛特深蓝色的眼中是对画作的赞赏，她将他拥入怀中，指尖滑过他身上的荆棘，尖刺划伤她的手指，流淌出高贵的蓝血。

    靛青与鲜红互相融合吞噬着彼此。她亲吻他天鹅般的颈项，银发与荆棘一同缠绕在他身上，黑与白、红与靛，交错相衬。

    她叹息着，赞叹着。

    “他不及你万分之一。”夏洛特抚摸着他的眼角，她的语调像是在教堂向神明祷告。

    她虔诚地亲吻她深爱的红玫瑰，用炙热的掌心扶住他柔韧的腰肢。他低低地喘息，苍白的皮肤泛起诱人的潮红。

    那双深红的眼浸润在水中，朦胧而至于看不清那份黑暗，将他眼中的冰冷遮挡起来。他羽睫垂落时，泪珠冲散了血痕。夏洛特吻去他的泪，如同对待最宝贵的珍宝，她咏叹着：“我爱你深红的眼睛……”

    “也爱着你乌木般的黑发与鲜红的血液……”她的指尖抚过他脸颊上的血痕；

    “你纤细的腰肢、雪白的肌肤……都让我为此痴迷。”她抚摸着掌下的皮肤，微笑着祷告。

    ——我深爱你鲜活的生命，深爱着你眼中的浓烈，深爱着你那颗温柔的心。

    她无声地倾诉着爱意，再一次地亲吻她的玫瑰。

    ——你是我深爱的红玫瑰。

    他睁大眼睛，被迫承受下身体撕裂般的痛苦，荆棘不知什么时候放过了他的双手，他颤抖地抬起布满伤痕与血迹的手，最终……他拥抱了少女。

    鲜红的血染红了她银河般的发、染红了她华丽的衣裙。夏洛特笑了，她笑出了声。她抚着他颈后的软rou，感受他温柔炙热的包裹与亲吻，她笑着说：“哥哥，我爱你。”

    ——深爱着即使陷入黑暗、即使支离破碎、即使……因我而失去一切、深切怨恨着我、但仍然愿意爱我的你。

    疯狂的爱意在他的拥抱中得到了满足与平息。

    荆棘缓慢地退去，无数的玫瑰盛放又凋零。

    夏洛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她将鼻尖贴在他的颈间，双手紧握着他的腰肢，她用肯定的语气说：“哥哥，你要给我最好的成年礼物。”

    他闭上眼，哑着音色问：“你想要什么？”

    深蓝色的眼睛弯了起来，她的声音听上去带了几分明媚的轻快，“如果我回答的话，礼物就失去了惊喜的意义。”

    她似乎真的对他的礼物产生了期待感。

    鲜红的血滴落在枯萎的玫瑰上，让它重获新生，饱满的深红花瓣上滚落血珠。深蓝的眸光转暗，她听见他低低地唤：“夏莉。”

    夏洛特亲昵地蹭着他颈间的雪白皮rou，她张开红唇将那一小块儿皮rou含在唇齿间，在无暇的雪白上落下一枚玫瑰色的吻痕。

    她的手抚摸着他腰后的凹陷，又轻轻一转，用柔软的指腹在他的尾椎处打转。

    “怎么了？”她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大腿，指尖温柔地揉搓他腿心处的软rou。她的神态十分平和，像是在参加舞会那样的平静从容。

    他笑了一下，弯起的唇、眼尾绽出的红、每一处都绽放出浓烈的魅惑，他低低地、如同魔鬼般地诱惑着蓝血的星辰，他说：“夏莉，标记我。”

    源于血脉、源于骨髓，那是红血的根源，是与生俱来的罪恶，他诱惑着神明，仿佛圣典中诱惑天使堕落的魔鬼一般，讨要天使的灵魂。

    夏洛特笑了，那并非礼貌的微笑，她看上去高兴极了，也美极了，玫瑰浓烈的美丽都要因她而失色。

    “这是最棒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