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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黑】释子,赤子

    暮鼓响彻整片山林,回荡的声音层层交叠,惊起无数飞鸟,准备晚课的鹿苑众佛的视线纷纷投向重重法阵护住的雄伟宝殿。

    无数神佛的雕塑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缘一。

    “佛子!你可知晓你所护恶鬼手中有多少人命吗?”戒律长老怒呵。

    “我知。”缘一并不辩解,只低着头承受那份来自众佛的压力,此乃问心之试探,他绝不可露怯。

    “你既已知晓!缘何要护那恶鬼!”戒律长老手中所持的那根锡杖重重打在缘一挺直的脊背上,“为何不将他交给那些苦主!”

    “弟子甘愿受罚。”缘一低垂眼睫,手中扣着一串念珠细细拨动,此外哪怕他的背部的袈裟已经洇出血渍,他仍不动如山,任凭戒律长老施为。

    “入我佛门,你当断俗尘,哪怕那恶鬼是你的兄长,你也当秉持自身!你要护他!他所杀性命该如何处置?妄论他修习邪功,跟随无惨四处作乱,也为武林所不容!”

    怒喝叠声而问,处刑的锡杖也随之落下,滴落的血液渐渐染红了蒲团,也顺着缘一的胳膊浸染了整串念珠。

    待到停歇时,缘一方才说:“我不忍兄长再造杀业,亦不忍见兄长命亡,我愿替兄长忏罪。”

    一直沉默不语的主持这才开口:“你当如何忏罪,他之杀生,你又该如何替他赎罪。”

    “缘一愿余生镇守兄长,愿以邪教中人之命换得兄长罪业之减轻。”他沉声道。

    “……你所选的这条路,将是艰苦难行。”

    “缘一知晓,然吾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我曾赠你佛牒,赦你杀生无罪,然你始终不曾杀过一人……佛子,此刻你为何而杀?”

    “缘一为护兄长,为护众生。”

    “善哉,此后余生,你都要奔走武林。”

    “主持?”其他众佛想要劝诫。

    主持摇了摇头,道:“此后你再非鹿苑佛子,不持佛牒,需以身镇魔不得让他逃脱,还需四处奔走,断罪赎业。”

    “是。多谢主持。”

    缘一缓慢站起,脱下外披的红色袈裟,白色的内袍上吸满了血液,他放下佛牒,只带着那把未开刃的钝刀,一串被血染作赤红的念珠,一滴又一滴的血液随着他的步伐落在地上,他就这样离开,正如当初他一无所有的来到此地。

    岩胜跪坐在佛前念着经文,那本誊抄的经书在数十年的光阴中已经被翻出了毛边。

    他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更不能说是什么居士,甚至对那些真言禅机充满了不屑,可他还是得每天拨着念珠颂出那些他已经熟背的经文。

    只因为他是这座宅邸里唯一的囚徒,那些用以静心修行的名贵檀香便不分昼夜地缠绕着他,让他的每一寸皮肤都被侵染上这种浅淡的香气。

    他曾经质问过他的看守者:“你这是在熏香还是在熏rou,缘一,撤掉。”

    但那个人只是伸手拂过继国岩胜脸上的六目,淡淡道:“兄长何时能不因愤怒而显露魔性,那时缘一必定会满足兄长的请求的。”

    然而直到此刻,岩胜早已好好的收敛了那过分妖异的六目,只露出一张与他双生兄弟毫无区别的面容,可那檀香还是不曾熄灭,在宅邸中每一处拐角的博山炉里燃着袅绕的白烟。

    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鹿野苑的佛子不光打着诳语,就连他那把惯用了的刀现在也不知被藏在了哪里,岩胜能碰的只有缘一那把未开刃的钝刀。

    “倘若兄长想要继续精进武艺,就请用缘一的这一口刀吧。”

    可这名唤不杀的长刀简直是武林里最大的笑话,哪怕它不曾开刃,在缘一手里那便是一口顶尖的名刀,有时茶楼酒馆里的说书人讲起故事,第一句便是“听闻佛子的不杀近日又添几名刀下亡魂,话说那日……”

    可也唯有在缘一手中那才是把削金断玉的名刀,一般人拿在手中恐怕连柴都劈不了,岩胜用的刀既韧又薄,这柄以不杀为名的刀并不适合他,他的刀术向来招招致命,见血封喉。

    何况缘一三五不时地拿着刀出一趟远门,实在没有给岩胜与那把刀磨合的时间。

    就在他思绪万千,手中却仍然转动念珠唱着佛经时,静室的障子门被拉动了,岩胜跪坐在蒲团上的膝盖移了方位,牵动脚踝的锁链叮当作响,他转向入门处看着来者:“缘一?你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进门的有两人,一人正是他的双生弟弟缘一,而另一人与他们两人有着同样的面貌,一身褚红的宽大外袍,手上缠着赤色的佛珠,作佛门居士打扮。

    正是继国缘一久未见世的佛子法身。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外边刚下了一场细雪,覆在抽芽的枝头上薄薄一层,缘一推门而入时带来一丝风雪夹杂的寒冷气味,又漏入一丝沉静的暮光,透在岩胜的半边身体上,晕黄的色调映照得岩胜也温暖了起来,温柔又暗含担忧的眉目看得缘一心中顿时为之一松。

    “我回来了……兄长。”他答非所问,快步走至岩胜身边坐下,只把他腰肢一扣,搂着就将自己的头埋进岩胜的颈窝,简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

    岩胜掰扯着腰上紧扣的手,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又疑心缘一此时的状况,只好耐着性子用手梳理着缘一那头蓬松柔软的长发,鼻腔里充斥着从他身上传来的血腥气和霜寒味。

    再一看昨日被他带出去的不杀,上面还结着红晶般的冰。

    “……你又去杀人了。”岩胜皱着眉,“这几十年间你不停在外奔走杀生……你是鹿野苑的伽蓝佛子,怎可总是去做这些事情。是鹿苑有人难为你了?”

    这个问题早在缘一第一次挟裹着一身血气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被岩胜拿出质问过了,但那时缘一只是摇了摇头,沉静地看了他许久,宣了一声佛号,才说,兄长,随我诵念礼佛大忏悔文吧。

    被拉着敲了一整天木鱼的岩胜不得不放下这个疑问,只在缘一一次次地带着血气进门的举动中将之积压得更加深重。

    直到此时缘一状况有异,而那佛子化身进门不言不语,于莲台上跏趺而坐,结禅定印,身后光轮初现,佛光普照,眼中无情多情,被那目光一扫,岩胜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疑问,即使是数十年前的缘一,眼神也是悲悯自然,绝非如此只存空无,物我两忘。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缘一才会特意分出化身。

    岩胜的手指指腹轻轻揉着怀中弟弟的头皮,一点一点地舒缓着他的紧绷状态,也慢慢梳理着自己的疑惑。

    “你那化身……”

    话还未说完,他忽然被缘一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按倒在地,岩胜连忙用手肘往后一撑想要再次坐起,但缘一强行挤进他分开的双腿之间压迫在他的上方,他只能维持着这么个不尴不尬的姿势。

    “比起我,兄长更在意佛子吗?”缘一捧住岩胜的脸,一双眼直白且迫切的看着他。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无论是在缘一沉默的幼年,还是声名鹊起的时候,他都是沉静清澈地观察着一切的,但现在的缘一,一个坦率,一个空无,实在与过往相差甚远。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个看着他时,简直像是把所有的感情投注在他身上了,岩胜甚至感觉自己在被那至性至情的光所烧灼,那不该是缘一看他的目光,这份热度不该是他所该感受的。

    岩胜抿着唇尚在斟酌着言语,缘一却毫不顾忌兄长纠结的心态。

    “兄长一直看着的究竟是谁呢。”他凑近岩胜的面庞,看着他眼中自己的倒影,再度发问,“我是谁,我在兄长眼中究竟是什么呢?”

    他说完之后默然地亲吻了岩胜的嘴唇。

    这个举动简直有如惊雷,瞬间劈开了岩胜还在混乱中的脑子。

    他一个恍惚,手肘一滑跌在地上,顺势翻身欲走:“你入妄了!缘一!”

    缘一强行扣住了兄长的踝骨,扯着他脚腕上系着的锁链将他拉了回来,纵使岩胜紧抓着地面的手指指尖已经用力得发白,却也还是被拖拽回了原地。

    “佛子!”岩胜看向莲台上端坐的那尊佛,他已经明白了,缘一的佛心被他完全的分给了化身,于是他就只剩直白的本性,如赤子一般。想要摆脱这种让他尴尬的处境,就必须让佛子化身重回缘一的本身。

    但佛子垂目,只是看着他的本我一点一点将世人眼中的魔拖入怀中,默然不语。

    缘一抱住他兄长,他的“执念”与“痴念”,他近乎虔诚地吻上岩胜的眼睛,像个礼佛的僧人,又像是陷入情障的可怜人。

    “看着我……请看看我,兄长。”

    他那双念过无数经文的唇轻吻着岩胜因紧张而闭上的眼睑。

    “我的本性,我的贪念,我强行压抑下的嗔怒,我的愚蠢,我对您不择手段的囚禁。”

    岩胜毛骨悚然,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缘一,这位曾被歌颂称赞为武林希望的佛子终于剥离了他所有的外壳,袒露出他的真心,纵然那并不是岩胜想要看见的。

    “所谓爱欲,不过是虚无。”岩胜避开缘一凑近的唇,于是那个吻便落在了他的唇角,奇异的温暖触感让他忍不住斥声道,“你这些年的佛理都学到哪里了,参禅多年怎么还未悟透色即是空的道理!”

    缘一深深地看着岩胜,眼神坦率直白,他道:“我无佛心,不修佛理。”

    他自然知晓七情六欲对佛来说毫无意义,但这并非是指佛无情爱,而是他们爱得过于宽广,以至于一人之爱不值一提。

    缘一本该明白,也本可以做到,他是最适合修佛的那种人,但偏偏他有一个双生兄长叫岩胜,于是一生情执一世迷障,无法勘破。

    “佛亦有七情六欲,我有佛心,与情欲无关。”佛子终于开口,他从莲台上一步步走下来,散了那轮佛光,解下赭红袈裟,仿佛也在这短短的路途中由佛成为人。

    佛子张开双臂,将魔拥入怀中:“色即是空,爱与道同。”

    他如此定义,佛心圆满。

    岩胜进退无路,身后是佛子满是檀香的怀抱,身前是缘一灼灼的目光,他想要起身,却被前后两人四只手给压了下来,本就因为之前挣扎而有些散乱的衣物更是直接被剥了一半。

    他拉住自己腰间的束带,紧皱着眉头和身前那个暗暗较着劲,不让裤子也被扯下去,但他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原本就被褪至手肘的上衣直接就被提着领口往后彻底扯落了,整个上半身就这样暴露在初春尚且寒凉的空气里。

    “住手,缘一……”岩胜只能咬住牙关试图呵退走火入魔的弟弟,因为功体被锁,身体中的经脉更是被废了大半,对上缘一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试图用话术拖延着时间,“你现在的状态不……”

    缘一不想听兄长翻来覆去的拒绝话语,抬手捏住了岩胜的下颌,只稍稍用力便迫得他含进了他的拇指,缘一按住岩胜的唇齿,血色的眼瞳里充满执拗:“缘一觉得自身很好,兄长是因为缘一不是佛子了,所以才觉得缘一不对吗?”

    岩胜心里混乱恼怒至极,但也不愿直接咬伤他,只好用舌头抵住缘一的指尖想把他推出去,让自己能够好好说话,但舌尖刚刚尝到缘一指尖上的些许咸味,他的颈后就传来一阵濡湿的酥麻感,佛子已经撩开了他的发辫亲吻着他常年不见光的冷白后颈。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言语已经是多余的解释了,岩胜膝盖向上一顶,抬手欲推开身上到处煽风点火的那小子,却反而被握住脚踝往上一折,整个人重心失衡,完全栽进了佛子的怀抱里。

    借着岩胜左边脚踝的锁链,缘一把岩胜的双手捆缚在他身后:“请不要试图逃走,兄长,缘一会很难过。”

    “……”我哪管你难不难过,岩胜被缘一种种放肆的举动弄得几乎都要气急攻心得骂出来了,但缘一在这几十年里太了解他的兄长了,在他张嘴发出第一个音节时就把手指塞进了那张不可能说出柔软话语的嘴唇里,食指和中指夹住了他柔软的舌。

    而佛子扶着岩胜的腰肢让他坐了起来,并不太在乎这个举动是否会让手指更加深入兄长的口腔,反正另一个自己会好好照顾兄长的不是吗,佛子眼底一片平静慈悲模样,好像用力掐着兄长腰肢的并非是他。

    “唔……”岩胜从喉咙里发出难耐的干呕声,缘一的佛子化身在抚摸亲吻他的脊背,这个认知让他忍不住焦躁愤怒起来,缘一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他应该风光霁月,无情无欲不为任何人所动,不然的话,不然的话,他当初究竟是在追逐什么呢,一个虚幻的背影吗?

    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可岩胜忍受着身后那越来越煽情的舔吻后还是想不出来缘一变化的根本原因,便也无从着手,难道就只能这样接受了吗。

    认清现状的那一瞬间,这么多年被囚禁起的那份焦灼和羞恼终于还是爆发了。

    他狠狠地咬了下去,佛子却在这时捻动了他胸前的乳珠,那股狠劲便一下子xiele气,换成岩胜的唇边呼出的一声喘息,挫败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

    岩胜侧过头去,不再看缘一,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六十年前遇上缘一的时候他就心想要么离开要么死在缘一的刀下,但缘一硬生生强迫着他接受了第三种选择,活在他的监管下日日夜夜为过去的杀业赎罪。他愤怒过逃走过甚至已经不顾自己的尊严自裁过,最后的结果就是他脚踝上的锁链和不知所踪的佩刀,被缘一救回来的第二天他就顶着虚弱的身体对着他肆意吐露着恶意,像个市井泼皮一样冲着缘一怒骂。

    可那时的缘一只是看着他,面容极静,眼睛却流下泪水,有如佛像垂泪悲悯世人,看了只让岩胜觉得反胃,可下一秒这座完美无缺的雕像便抱住了他,如同七岁之前不言不语的孩童那般默默哭泣。

    “请不要走……请不要离开。”即使在流着泪,他的语气依然是漠然的,可词句里竟是显出了几分脆弱,“没有兄长在身边,缘一什么都感受不到。”

    被塞进纷杂记忆里的场景终于被记起,岩胜恍惚觉得那时的情景和现在是一样的,缘一的问题一直是那一个。

    脱离了佛心的他问:“我是谁?”

    只有佛心的他除了一点爱欲,不曾言语。

    缘一是谁,救济苍生的伽蓝释子是他吗,布道救苦的鹿苑佛子是他吗,此刻被江湖当做煞神的斩业刀客是他吗,除去这些外表与他人评价,缘一在他的面前还是幼时那个需要被他领着才会去看世间种种的孩子。

    “兄长……看看我吧。”缘一因为岩胜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与不看,已隐隐有着入魔之相,可他一遍又一遍的诉求着。

    他不是佛子,不是杀神,更不是圣人,他只是缘一。

    “缘一只存在于您的一生之中。对您来说,我只是缘一。”

    “……”如何不去看他的祈求,如何不去恨他的灼人,如何不去爱他的苦痛,岩胜终究是放弃了挣扎,近乎温顺的舔舐着口腔中含着的手指。

    察觉到兄长态度的变化,缘一骤然一惊,赤红眼中入魔的黑气尽数消失无影,他抽出自己的手指,凑近吻舐掉岩胜唇角溢出的些许水渍。

    抵在舌苔的手指终于被抽出,岩胜咳了几声,叹了口气,对上缘一的视线,几度哽咽,终究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虚幻又模糊地响起,他说:“……我在看……我会一直看着的……缘一。”

    一只手掌覆上了他的眼,佛子清雅的声线响起:“那么,请认出我和本我吧,一直注视着我的兄长一定可以的吧。”

    视野突然陷入黑暗,太荒唐了,岩胜咬着牙,用这样高深的法门就是在床笫间剥夺他的视觉来玩闹吗,太胡闹了缘一!

    但湿滑的舌头已经探入了他的唇齿,青涩却细致地舔过他的齿列,煽情缠绵地纠缠着他的舌头,缘一学习什么都很快,包括接吻,岩胜很快就要呼吸不过来了,只能拼命从对方辗转唇齿时的间隙里汲取一些空气,憋闷窒息的感觉让岩胜的脸庞很快就泛起红潮,身后缘一那两根沾满津液的手指已经探入岩胜柔软的内里缓慢地开发着。

    佛子看着另一个自己努力放松着兄长僵硬的身体,手指也探入了岩胜的体内,一下便顶上让他欢愉的地方。

    被进入的痛苦和身体的快乐相互叠加,岩胜的喉咙中发出难耐的呻吟,他习惯于忍受痛苦,但欢愉是他不善于应对的情绪,尤其是疼痛之后的欢愉更加让人上瘾,那如电击般的快意几乎要把脑子融化。

    而佛子与他的本我不同,他反而对性爱过于直白,不停地按压着那一处,激烈的快意让岩胜难以忍受的挣扎起来,他向上着想要站起,却忘了捆缚着的双手链接着的左脚,一下身体失衡,反而向下一跌让那三根手指进的更加深入。

    “呜……”岩胜终于抑制不住地发出泣声似的音节,看不见的双眼茫然地眨动着寻找缘一的脸庞,“解开……缘一,解开……”

    也不知说的是眼睛上的禁制还是身上的锁链,缘一都不想解开,但岩胜刚刚难得对着他表露出了一点真心,缘一只好解开了他的脚链,毕竟待会做起来这东西可能会显得碍事。

    缘一邀功般的继续亲吻着岩胜的嘴唇,这次终于学会了在接吻中给如今与凡人无异的兄长度气,岩胜为了那一口气息难得主动地索吻,吮着他的舌,也防止自己在这种陌生的快感中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

    哪怕知道他们都是缘一,失去了视觉的岩胜也有种在和两个人纠缠的感觉,但是眼前的这个,和他接吻的一定是缘一,于是这种窒息的吻成了他在紧张中唯一的安抚。

    不知道是谁握住了岩胜的性器,同时和身后一起刺激起来,岩胜不自觉地便想要合上双腿,却被在他两腿之间的缘一卡得动弹不得,有人按住了他紧绷的大腿,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他细嫩的腿根上的肌肤,密密麻麻的酥痒简直让他再难以提起力气,只能任由这两人施为。

    待感到了岩胜已经要软成一滩春水的状态后,佛子抽出了手指,换了根东西进去。

    才进了一个头部,岩胜就克制不住的向上欲逃,那根显得过于非人的性器便可怜兮兮地被留在了原地,佛子咬住临阵脱逃的兄长的耳垂,在他耳边轻语:“兄长,您作何要逃呢,您不是说您会看着缘一的吗。”

    于是身前那个也贴了上来,牙齿摩挲着他的喉结:“请好好感受缘一,兄长。”

    “不行……”岩胜摇着头,“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进得来……”

    “兄长可以的。”佛子扣住他的腰肢,将他往下按着一点一点吞进那根东西,不顾岩胜咽在喉头的呜咽,轻巧地下着结论,“您看,这不就进去了吗。”

    好烫……岩胜的眼睫都被濡湿,缘一的体温向来高过常人,被进入的甬道比起其他任何地方都要敏感,岩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份热度这份感情灼烧得只剩灰烬了,但最终只是烧的眼尾飘红,皮肤都泛起雾粉色。

    岩胜的敏感点很浅,只要小幅度的进出就可以蹭到那一块,佛子吻着他的脖颈,吮出几朵红梅缀在冷白的肩颈上,而缘一趴伏在岩胜的腿间,拿舌头舔了舔他的性器,然后不太熟练地将其含入了口中。

    前后叠加而成的快感几乎让岩胜快要哭泣出声,他也的确发出了泣音般的绵长呻吟,腰肢一软,身体往后栽倒,将佛子那根性器吞得更深了,胸膛因大口的呼吸而起伏不定地颤抖着,佛子垂首看着那殷红的两点觉得有趣,便拿手捻动着那脆弱的地方,于是发现,只要他和缘一这样弄着岩胜,他几乎不用动便能享受兄长体内柔媚的讨好。

    “缘一……”岩胜简直要被这种湿热难捱的快意逼疯了,他的内里被磨得guntang,熨帖且谄媚的讨好着弟弟的阳具,他不知自己身体哪来的那么多水液,因失去视觉而更加敏锐的听觉听见的咕滋水声仿佛进食,即是他在吮着他曾憧憬追逐的佛子的孽根,也是他的弟弟在舔弄他的性器,乳尖也被玩得肿胀挺立,究竟是几个人在玩弄着他这具寡淡无味的身躯,他这幅放荡的模样究竟是在向几个人献媚。

    脑子混乱成一团浆糊,紧绷的大腿不自觉地夹着缘一的头,他浑然不觉这份举动传递着一份无意识的鼓励。

    “缘一……”岩胜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呜咽着呼喊弟弟的名字,也不知叫的到底是哪一个,他的眼神茫然无措的看着虚空,随着痉挛的内壁和打颤的腿根,蒙着朦胧水光的眼睛终于滑落出摇摇欲坠的泪珠。

    缘一吞下了兄长射出的液体,佛子这才抱住岩胜还在轻微抽搐的身体开始挺腰,尚在不应期的岩胜发出了让他自己都觉得羞耻的喘息和低吟,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压抑着呻吟,却被身前的缘一捧住面庞亲吻起来。

    “兄长,请不要伤害自己。”他说。

    岩胜已经说不出完整清晰的语句了,他生理性的泪水簌簌而流,眼角眉梢满是春情,被绑在身后的双手胡乱的想要抓住什么,最终只抓住了佛子的未脱下的里衫。

    他这才忽然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丝不挂地袒露着身体,不论是进入自己的缘一,还是现在在用唇齿衔弄着他乳尖的缘一,他们身上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这一事实让岩胜的足弓再次绷紧了起来,足趾蜷紧,羞耻到后xue绞得佛子发出一声闷哼。

    体内敏感的地方就那么被抵着射了精,岩胜浑身颤抖着,张着嘴连声音都发不出,只控制不住的流下在激烈快感中来不及吞咽因而满溢而出的津液。

    “……兄长肯定还没满足吧。”缘一轻笑着吻住岩胜的下唇,“这次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兄长。”

    岩胜的肩背还在打颤高耸,剧烈起伏的胸膛也还未平复,缘一和他说的话像是隔了一层纱雾,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

    但缘一的本欲并不准备等岩胜彻底平复下来,只在他耳边满带爱意的轻声呢喃着:“这次,还请分一分我们之间的差别吧。”

    “来猜猜看吧,现在进入兄长的,是哪个我。”

    两道相似的声音叠声而响。